华工们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行动起来。有人解下腰间的麻绳,有人找来破布,很快就将几个殖民者捆得结结实实。独眼龙被赵虎像拖死狗似的拖到角落,和之前那两个昏迷的殖民者扔在一起,嘴里塞着臭烘烘的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怒鸣。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从赵虎出手到制服所有殖民者,没放一枪,没惊动甲板上的巡逻队,干净利落得像一场预先演练过的戏。
赵虎拍了拍手,转身走到天宇身边,见他后背的血浸透了衣衫,眉头紧锁:“主公,您伤得不轻,得让老陈头看看。”
“不碍事。”天宇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周围的华工。此刻他们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麻木,有人兴奋地攥着拳头,有人悄悄抹着眼角,还有人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刚才的惊心动魄。那个被救下的少女,正拿着干净的布条,怯生生地往这边走,眼里带着关切。
“这位壮士好身手!”一个干瘦的华工突然喊道,他是之前说“会掌舵”的老船工,此刻激动得声音发颤,“俺在运河上见过镖师,论身手,没一个比得上壮士!”
“是啊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刚才那一下拔刀,快得像闪电!”
赵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举手之劳。要谢,就谢我家主公。若不是他愿替人受罚,我也不会出手。”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天宇,那眼神里的敬畏与信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阿牛走到天宇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恩人,您和壮士的恩情,俺们记一辈子!”
天宇望着这些渐渐挺直腰杆的同胞,忽然觉得后背的剧痛都轻了些。他知道,赵虎这一战,不仅是制服了几个殖民者,更是打碎了华工们心里那层“洋鬼子不可战胜”的枷锁。
“把他们看好了。”天宇对赵虎示意角落里的殖民者,“巡逻队快换岗了,得想办法把这些人藏得更隐蔽些。”
赵虎点头:“属下这就去办。主公您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有俺。”
少女这时已走到近前,将布条递过来,细声细气地说:“俺……俺会包扎,以前给弟弟治过摔伤。”
天宇接过布条,看着少女眼里的坚定,忽然笑了。货舱里的腥臭味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悄然滋生的、名为“勇气”的气息。
他知道,从赵虎拔刀的那一刻起,这艘船的天,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