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澜夏国全网为徐梦案沸腾,声讨万竟兵,要求深挖保护伞的声浪达到顶峰之际。
与澜夏隔海相望的棒子国,东南部的港口城市釜山。
却笼罩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压抑氛围中。
天色阴沉,细雨绵绵。
釜山市地方法院外,警戒线外围满了闻讯赶来的记者和抗议的民众,黑压压的一片。
警察们如临大敌,手拉着手组成人墙,阻挡着情绪激动的人群。
“人渣,去死吧!”
“恶魔!你怎么还敢出来啊!”
“法律不公,为什么让他出来!”
“敏秀啊,你死得好冤啊!”
“为什么不判他死刑,杀人凶手!!”
哭喊声、咒骂声、相机快门声混杂在雨声中,现场混乱不堪。
一辆监狱的押解车在尖锐的警笛声中缓缓驶来,停下。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几名面无表情的法警。
随后,一个穿着灰色旧外套,身形略显佝偻的男人,低着头,脚上戴着显眼的电子镣铐,在法警的搀扶下走下了车。
正是赵斗植。
他那张脸在镜头下显得异常阴沉,头发凌乱,眼神躲闪,却又在低头的瞬间,偶尔闪过一丝麻木和混浊。
记者们的长焦镜头瞬间对准了他,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几乎要将他吞噬。
“赵斗植,你对朴敏秀的死有什么想说的?”
“你后悔过吗?”
“你出狱后打算做什么?”
“你是真心悔过么?”
赵斗植对所有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是在法警的护送下,步履蹒跚地向前挪动。
而在人群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中年夫妻,互相搀扶着,站在雨伞下。正是朴敏秀的父母。
朴父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那个从车上下来恶魔,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
朴母早已泪流满面,依靠着丈夫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那个毁了她女儿毁了她全家一生的恶魔竟然就这样刑满释放,重新回到这个有阳光、有空气的世界,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击垮。
“他出来了,他出来了,我们的敏秀却再也回不来了……” 朴母压抑的呜咽声,被淹没在周围的喧嚣中。
朴父看着赵斗植在那队警察的护送下,坐上另一辆普通轿车,准备押送回指定住所。
他看着车子缓缓驶离,看着那些愤怒却无法冲破防线的民众,一股决绝取代了之前的悲愤,涌上心头。
法律?正义?
他不再相信了。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点开幽灵网站。
他用粗糙的手指,笨拙却坚定地敲下了一行行饱含血泪的文字:
“判官大人,阎罗大人,全知全能的主播们……”
“那个恶魔,赵斗植……他今天出狱了……”
“我的女儿,朴敏秀,在八年前被他残忍地伤害,终身残疾,最后,最后不堪痛苦,自杀了……”
“法律没有惩罚他,只关了12年,他就这样出来了……”
“他毁了敏秀的一生,毁了我们这个家,求求你们,帮帮我们,给敏秀一个公道,让这个恶魔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仿佛将最后一丝希望和复仇的火焰,投向了无尽的虚空。
另一边,赵斗植在警察的押送下,回到了位于釜山一处偏僻区域的指定住所。
一个狭窄、破旧的单间公寓。
警察面无表情地对他宣读了严格的电子监控规定:活动范围受限,不得离开釜山,不得接近受害者家属区域,24小时被定位监控等等。
赵斗植始终低着头,嘴里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遵守规定,感谢国家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的表现,堪称模范。
然而,当警察们终于离开,沉重的防盗门哐当一声关上之后。
赵斗植缓缓地抬起了头。
脸上那副懦弱、惶恐、顺从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得意甚至带着癫狂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撩开脏兮兮的窗帘一角,看着楼下远去的警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沉笑声。
“一群蠢货……”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我出来了,我赵斗植,又活下来了,朴敏秀?呵呵,死了活该……”
他享受着这种战胜了法律、愚弄了所有人的扭曲快感。
却不知,审判的铡刀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