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那些失踪了几个小时的人,都以他们消失时的状态,精准地回到了原地。
不同的是,他们带回来的是彻底被摧毁的精神和永久的耻辱标记。
哀嚎声、哭喊声、崩溃的呓语,在无数个家庭、办公室、角落响起。
他们活着回来了,但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仁华医院本部。
夜色下,整个医院区域已被完全封锁。
不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身着全封闭防护服、佩戴着各种从未见过的精密仪器设备的特殊部队人员。
他们沉默而高效地在医院大楼内外穿梭,尤其是在那些直播中重点出现的区域,主楼前空地、楼梯间、办公室、天台架设起更多奇特的探测器。
几名负责人站在指挥车旁,其中一人看着手中平板刚刚结束的直播黑屏画面,又抬头望向死寂的医院大楼,只觉得无比诡异。
“报告,未发现任何异常能量残留。”一名队员上前汇报。
“继续监测,扩大范围到周边五百米。采集所有可能存在的微观粒子痕迹。”指挥官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他们心知肚明,不可能抓到主播也不可能阻止审判。
他们的任务,或许从来就不是对抗,而是尽可能地去理解去记录这超越认知的力量。
在普通人无法感知无法触及的亚空间深处,那间仿造的仁华医院行政办公室内,时间以另一种方式流逝着。
逼死李响的三个核心人物,孙副科长、刘主任、以及负责规培生工作的周教授。
他们被固定在金属椅子上,面前是堆叠如山的A4纸。
办公室没有窗户,头顶惨白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写。” 一个冷酷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那是陈媛通过系统模拟出的指令。
每一份需要抄写的文件,标题都是 《关于规培生李响死亡事件的真相还原与责任检讨。》
内容极其详尽,不仅客观记录了李响被压榨的每一个细节。
连续值班、论文被抢、带教辱骂、请假被拒,还包含了李响遗书的手写扫描件。
他们必须用工整的字迹,一字不差地抄写,不能有连笔,不能有涂改。
孙副科长的手在颤抖,他已经记不清抄了多久,手腕酸痛得像要断掉。他刚因为疲惫走神,把一个死字写成了错别字。
唰。
他刚写完的那张纸瞬间化为光点消失。
同时,办公室角落一个类似老式打字机般的黑色计数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上面的红色数字从【17】跳到了【18】
“不,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孙副科长崩溃地哭喊,试图从椅子上挣扎起来,但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禁锢,“我抄,我重新抄,求求你把这个计数消掉吧。”
面前自动浮现出的又一张空白A4纸。
刘主任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我错了……李响,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骂你是废物……”
他的抄写动作变得机械,但每当计数器咔哒一响,他就会浑身一激灵,抄写速度会短暂地加快,随即又慢下来,陷入更深的绝望。
周教授是老资历,平时最重颜面,此刻却涕泪横流,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也顾不上扶:
“放过我吧……我一把年纪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带学生,我把他们都当自己孩子看……我给李响父母磕头赔罪行不行?让我出去啊!”
他们的求饶、忏悔、甚至试图推卸责任的狡辩,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