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曾经多少次在深夜,捂着被打伤的眼睛,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绝望地想:为什么没人管?为什么没人救我?
现在。
殴打亲人,老婆、孩子、父母,和拿刀捅路人一样,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甚至…偿命?
赵秀英握着女儿的手,感觉到那冰凉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她侧过头,看到女儿苍白的脸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滚落下来。
那泪水划过她右眼蒙着的纱布边缘,洇湿了一小片。
“梅梅!!我的梅梅啊…”
赵秀英的声音也哽咽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想替女儿擦泪,却被韩梅猛地抓住。
韩梅的手很冰凉,却带着一种绝望后爆发的惊人力量。
她死死抓住母亲的手,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带着血泪的痛哭!
“妈…妈…!”
她终于哭喊出声,声音嘶哑破碎,“他们改了!他们真的改了!以后…以后不会再有人像我一样了!不会再有了!妈!”
她哭得浑身抽搐,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恐惧、绝望、屈辱和无声的呐喊,全部哭出来!
哭给这迟来的正亦听!哭给那些曾经漠视她痛苦的珐率条文听!
哭给那个在绝望中,终于被改写了的未来听!
韩德贵坐在藤椅上,看着痛哭的女儿,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眼圈也红了。
他猛地低下头,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站起身,走到厨房,拿起那条刮好的鱼,用力地剁了起来。
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为女儿的新生…擂鼓!
赵秀英紧紧抱着女儿,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好了…好了…梅梅…都过去了…过去了…以后好了…以后好了…”
韩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她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庄严的大夏国龙旗,看着主持人铿锵有力的播报。
她知道,那个用血泪和恐惧浇灌的噩梦,结束了。
余生很长,黑暗已去。
她们可以,好好生活了。
……
陈媛此刻坐在书桌前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线照亮了她半边脸。
屏幕上,赫然是澜夏参议院,紧急通过草案的新闻头条。
陈媛的目光在那几行字上缓缓扫过,嘴角微微上扬。
开心?欣慰?
……
两者都有。
但这个结果,更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做出的求生反应。
系统也笑了,“这倒是令我惊叹,但,结果达到了…”
陈媛没有再说话,指尖轻点,退出了新闻页面。
审判还要继续。
陈媛意识深入幽灵网站。
沉寂的页面,此刻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
正中央的位置,一个标题刺目的新帖被高高顶起,回复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泣血!求阎罗大人救我女儿!她被卖进大山两年了!生不如死!】
发帖人:林建寻女(Id认证:实名·林建)
发帖时间:刚刚
阎罗大人!小丑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林雨眠。
她是津北科技大学大三学生,2018年8月1日,从学校坐火车回岭南省龙泉市老家。
在龙泉北站出站口失踪,监控最后拍到她被两个问路的女人搭讪后消失了。
我们报警了,他们立案了,可两年多了!石沉大海!
他们说火车站人流大,线索少,那两个女人像人间蒸发了,他们尽力了…可我的女儿在哪?是死是活?
直到上个月,一个从喀省逃出来的被拐姐妹偷偷告诉我。
她在被转移期间,曾经在苗岭一带某个村寨见过一个疯女孩,穿着学生裙,嘴里念叨“考试”“回家”。
腿是瘸的…年龄外貌都像,但她不知道具体村名,只记得山很高,寨子石头多……
他们说喀州省大山连绵,苗岭地区村寨上万,没有具体地址如同大海捞针。
阎罗大人,我女儿才21岁,她聪明懂事!人生不该被这样毁了!
求您们用神力找到她!救她出火坑!杀了那些畜生!
我林建愿用命换!(附:林雨眠学生照、火车站监控截图、被拐姐妹口述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