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神秘访客。旧事重提。(1 / 2)

刀柄上的泥被踢散时,许羽柒正将最后一份边府文书压进竹匣。她没抬头,只用指尖点了点桌面,示意传令兵退下。

屋外的脚步在门槛前停住。

那人没有通报,也没有跪拜的声响。黑袍下摆扫过青砖,像一片被风吹进来的夜色。他双膝触地的动作很轻,几乎听不见衣料摩擦的声音,双手捧起一枚玉佩,举过头顶。

许羽柒这才抬眼。

玉佩通体墨绿,边缘雕着半枚残月纹,正是十年前威虎门与祥鹤楼结盟时互赠的信物样式。但她记得清楚,那一整批玉佩早在北疆祠堂焚毁时便化成了灰。眼前这块,连火燎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垂下视线,继续翻动案上纸页,仿佛只是寻常批阅。袖中三根银针早已滑入指缝,针尾微颤,感应着空气里一丝极淡的苦腥。

“谁派你来的?”她问,声音不高。

黑袍人低头,喉结动了动:“主人。”

“你主子倒是会挑时候。”她轻轻一笑,右手忽然一扬,银针疾射而出,不偏不倚刺入玉佩边缘凹槽。

“嗤——”

一声轻响,玉佩表面裂开细纹,一股灰白粉末瞬间喷出,在灯下如雾弥漫。

许羽柒早已闭气,手腕一抖,黑袍拂起,整个人向后掠去,落在窗侧高台。她背靠雕花木柱,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毒雾将黑袍人裹住。

那人猛地呛咳,身体剧烈抽搐,双手抓挠喉咙,却仍死死攥着那枚碎裂的玉佩。他的脸在毒烟中渐渐浮现出紫斑,双眼暴突,嘴唇发黑,却硬撑着没有倒下。

“好功夫。”许羽柒冷冷道,“能忍住毒发前的痉挛,还能压住呼吸节奏……你是影语者?”

黑袍人仰头望着她,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像是想说话,又像是血沫在气管中翻滚。他终于支撑不住,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桌角,发出闷响。

许羽柒缓步走下高台,靴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斗篷滑落一角,露出半张脸——皮肤苍白,眉骨突出,右耳后有一道细长疤痕,呈钩状。这不是江湖上常见的杀手印记,而是南疆某些隐秘教派用来标记死士的烙痕。

她蹲下身,伸手探入他怀中搜查,只摸到一块无字腰牌和一张折叠的符纸。符纸上有朱砂画的符文,笔法僵硬,透着一股死气。她不动声色将其收入袖中,又翻开此人衣领,在脖颈深处发现一道浅痕——那是长期佩戴某种金属链留下的压印,如今链子已被取下。

“不留活口?”她喃喃自语,“可惜了。”

正要起身,那人突然剧烈喘息,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袍角,力道大得几乎撕裂布料。

“我家主人……”他嘶哑开口,嘴角溢出黑血,“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脖颈一软,手也松了。

许羽柒静静看着他断气,才缓缓站起。她没有叫人进来清理,反而亲自弯腰,将尸体翻转过来,手指探入其舌底,果然摸到一颗黄豆大小的蜡丸。

她取出蜡丸,放在掌心端详片刻。表面光滑,毫无缝隙,像是用特殊手法封合过的。这种工艺她见过一次——当年苏云曦用来藏匿媚香楼密账的药囊,就是这般处理。

“看来有人还记得那些老把戏。”她低语。

转身回到案前,她将蜡丸置于烛火上方微微烘烤。蜡壳受热后并未融化,反而发出轻微“噼啪”声,似有机关在内震动。她立刻警觉,迅速将其放入一只铜盒,盖上盖子。

盒子刚合拢,里面便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粉末爆开。

她掀开一看,蜡丸已碎成数片,中间空无一物。

“空的?”她眯起眼。

不是情报被提前取走,就是这本就是个诱饵——引她去怀疑某个人、某个地方,甚至让她误判幕后之人的意图。

她重新坐回椅中,指尖轻叩桌面。刚才那一瞬,她曾想过直接捏碎蜡丸查看,但多年做顾问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东西,不能碰得太快。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守卫例行巡查的节奏。她没有出声,只是将玉佩碎片收进一个密封瓷瓶,又把符纸摊在灯下细看。

符纸上画的是一个倒置的山形,下方写着四个小字:“旧债当偿”。

她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

十年前,祥鹤楼与威虎门结盟当晚,确实有过一场密谈。地点在北岭别院,参与的除了两方首脑,还有两名外使。后来那场大火烧尽了一切,连记录都未能留下。若说有人要提“旧事”,恐怕只有极少数还活着的人才知道那段隐秘。

而这些人里,如今还敢对她出手的,屈指可数。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本薄册。封面无字,纸张泛黄,是她私下整理的一份名单——记录着所有曾在十年前参与过那次结盟的人。

翻到第三页,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