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微缩。
主魂?
她小心撕下一角信纸,藏入袖中暗袋。正欲撤离,玉符骤然剧痛,仿佛要烙进皮肉。她猛地抬头,头顶瓦片传来极细微的错位声,像是有人调整了呼吸节奏。
有人在上面。
她没再犹豫,低喝一声:“走!”
两人疾冲上阶,刚踏出密室入口,身后便响起一道沉闷的嗡鸣。下一瞬,整条走廊的空气仿佛被抽紧,窗棂咔嚓裂开细纹。她旋身将影卫甲推向侧门,自己顺势滚地翻出,几乎同时,一道无形劲风擦着她的肩头掠过,撞碎廊柱,碎石纷飞。
屋顶瓦片哗啦作响,人影一闪而逝。
“别追。”她拉住欲跃上的影卫甲,声音冷静,“他在等我们追。”
两人破窗而出,跃上后院矮墙,借屋脊接连腾挪,几个起落便脱离镖局范围。直到钻入城外野林,许羽柒才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槐树后喘息。
影卫甲左臂划伤,血渗出布条。他咬牙忍痛:“刚才那一下……若慢半息,我必死无疑。”
许羽柒没答话。她取出玉符,发现其边缘已有细小裂痕,热度仍未退去。
对方不仅察觉了她,还刻意释放了一缕气息,让她能感知到威胁的存在——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残片,“内应已就位”,说明早在她布局封锁运输线之前,对方就已经安插了人手。而“勿惊主魂”四字更为诡异,仿佛他们要保护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躯壳里的某种存在。
谁是主魂?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凛。
长风镖局少总镖头的母亲病重,大夫是她安排的,药也是她供的。那人若真想反悔,怎敢明言?除非……他的母亲根本没病,或者,病得根本不是肺寒。
她捏紧信纸一角,指节用力到发麻。
这场对峙,从来不只是商路之争。
远处,长风镖局的方向,一道黑影立于屋顶最高处,静静望着她们离去的路线。良久,那人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微弱的赤色印记,如同烙在皮肤上的火焰。
许羽柒走出十丈,忽觉肩头玉符再次轻颤,频率缓慢,却持续不断。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夜色浓重,山林静默。
但她知道,那一道视线,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