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房间里,丧狗的高烧来得又急又凶,整张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身体时不时地抽搐,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偶尔会猛地喊出“妈”或者某个听不清的名字。
土炮用湿布不停地给他擦身降温,急得满头大汗:“狗哥!撑住啊!听见没!”
刀疤霆烦躁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转圈,一拳砸在斑驳的墙壁上,震落一片灰尘:“妈的!那黑心医生给的什么破药!一点用都没有!”
泥鳅辉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看着丧狗痛苦的样子,脸色发白,喃喃道:“会不会…会不会挺不过去了…”
“放你娘的屁!”刀疤霆扭头怒骂。
陈豪靠在门边,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腰间因为紧握拳头而牵动伤口的细微抽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看着土炮和刀疤霆围着丧狗忙碌,看着泥鳅辉的惶恐,听着丧狗痛苦的呻吟。
这些跟着他一路从香港杀到泰北的兄弟,如今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
他忽然站起身,动作因为伤疲而有些摇晃,但步伐却很稳。他走到那张破床边,看了看昏迷的丧狗,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土炮和刀疤霆。
“看着我干什么?”黑医被陈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嘟囔着,“我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看他命硬不硬…”
陈豪没理他,径直走到房间角落,那里堆着些黑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蒙着厚厚灰尘的医疗物资。他蹲下身,不顾腰伤,快速地翻找起来。
“喂!你干什么!别动我的东西!”黑医急了,上前想阻拦。
阿力无声无息地上前一步,挡住了黑医,眼神平静,却让黑医瞬间噤声,不敢再动。
陈豪从一堆过期药品和废弃纱布里,翻出了几瓶密封完好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注射液,还有一小盒未被拆封的、标签模糊的广谱抗生素。
“这些,能用吗?”陈豪拿起那盒抗生素,问黑医。
黑医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能是能,但是…”
陈豪不等他说完,直接将东西递给土炮:“给他用上。” 然后,他又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根比之前更粗一些的金条,抛给黑医。
金条在空中划出一道晃眼的弧线,黑医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起来。
“找个干净点的房间,弄点真正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来。”陈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兄弟活,这根金条是你的。他死…” 陈豪顿了顿,目光落在黑医脖子上那条粗劣的金链子上,“我保证,你身上所有的金子,都会跟着你一起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