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气氛依旧微妙。黑市医生是个干瘦沉默的中年人，提着个陈旧的皮箱，在黄启发的示意下，开始给伤势最重的大头仔做紧急处理。酒精棉擦过皮开肉绽的伤口，大头仔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一块破布，硬是没哼一声。
“骨头没事，但伤口感染了，再拖下去，这条胳膊可能保不住。”医生声音没什么起伏，熟练地清创、上药、包扎，“我留些抗生素，能不能扛过去，看他自己造化。”
刀疤霆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仿佛疼的是自己，他忍不住对黄启发抱怨：“黄Sir，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医生吗？这地方……这条件……”
黄启发冷冷瞥了他一眼：“嫌差？行啊，我现在送他去公立医院，你看东星的人会不会在门口等着给他补刀？”
刀疤霆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地蹲到一边。
医生又检查了阿力肋部的伤和刀疤霆的左臂，做了简单处理。“都是硬伤，静养，别乱动。”他的话简洁到近乎吝啬。
处理完伤势，医生收了黄启发递过来的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有了药物，兄弟几个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一些。四眼仔小心地给大头仔喂了水和抗生素，阿力闭目养神，默默恢复体力。刀疤霆则烦躁地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瞪一眼坐在角落与陈豪低声交谈的黄启发。
“……乌鸦的下落，我们确实有线索。”黄启发压低了声音，对陈豪说道，“根据线报，他双手被废后，没有留在香港，应该是被骆驼安排去了泰国避风头，具体位置还在查。至于蛇眼明……”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陈豪：“他被东星耀扬的人抓了，关在城寨内部一个废弃的冰窖里，位置很隐蔽。耀扬想从他嘴里撬出你们可能还有其他藏身点，以及城寨里还有哪些人跟你们有牵连。”
陈豪眼神一凝：“他还活着？”
“暂时活着。但吃了不少苦头。”黄启发语气平淡，“耀扬手段狠辣，蛇眼明能撑多久，难说。”
陈豪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那个冰窖的位置，防卫情况？”
黄启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简易草图，上面用铅笔粗略地画了几条线和标记。“这是大概位置，入口有两个东星马仔守着，里面可能还有两个。冰窖结构复杂，里面温度极低，强攻很难，动静大了，会引来附近东星和和兴盛的人。”
陈豪接过草图，快速扫了一眼，将其记在脑中。“谢了，黄Sir。”
“别谢太早。”黄启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提供情报，是希望你们能‘干净’地解决问题，不是去送死，更不是把天捅破。记住我们的约定。”
“放心，我有分寸。”陈豪将草图的内容记下后，随手将其撕碎，扔进旁边的水盆里，纸屑很快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