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尾道唐楼的惨案,如同在本就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瞬间让整个港岛的地下世界为之失声。
现场被布置成内部火拼的假象,阿鬼及其核心手下全部殒命,而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就散落在阿鬼的尸体旁,上面沾满了血污,却清晰记录着司徒浩南私吞公款、中饱私囊的铁证。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江湖。
“听说了吗?东星深水埗炸锅了!阿鬼死了!”
“何止啊!是司徒浩南干的!据说是因为分赃不均,阿鬼想拿账本告发他,结果被司徒浩南派人灭口了!”
“啧啧,账本都在现场,这下司徒浩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骆驼老大这次脸都丢尽了,手下五虎之一搞出这种丑事……”
流言蜚语如同利剑,直插东星心脏。
就在唐楼事发后不到两个小时,另一则消息传来:藏在私人诊所的司徒浩南,被暴怒的东星坐馆骆驼亲自派去的“家法”队带走,据说下场极其凄惨。曾经叱咤风云的下山虎,最终没能逃过社团的清算,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个夜晚。
贝澳疗养院内,气氛与外界截然不同。
四眼仔放下那个破旧的大哥大,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豪哥!确定了!司徒浩南被骆驼执行了家法,阿鬼的人也彻底散了!深水埗现在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
正在缓缓打着八极拳架子活动筋骨的陈豪,闻言缓缓收势,长吁出一口浊气。他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怒,只是眼神比往日更加深邃。
“东星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刀疤霆用磨刀石蹭着砍刀,嘿嘿笑道,“豪哥,你这招借刀杀人,太绝了!”
坐在角落安静擦拭飞刀的阿力,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认同。
陈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司徒浩南和阿鬼是完了,但深水埗这块肥肉,不会空太久。东星肯定会派新的人过来接手,或者其他社团也会趁机伸手。”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位兄弟。“我们的机会,就是在水彻底浑起来之前,先扎下根。”
“豪哥,你的意思是……”四眼仔推了眼镜,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们在庙街的根基还在,永隆街和游戏厅还在我们的人看着。现在深水埗大乱,正是我们把手伸过去的好时机。”陈豪语气沉稳,“不需要立刻抢地盘,那太扎眼。先从边缘地带,找那些原本依附司徒浩南和阿鬼的小摊贩、小场子入手,用最低的代价,把他们拉拢过来。积少成多,等东星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站稳脚跟了。”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人接触!”四眼仔立刻领会,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就在这时,那台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四眼仔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捂住话筒对陈豪低声道:“豪哥,是坤哥。”
陈豪眉梢一挑,接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