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停了。
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恰好照在产房的外墙上。
在那里,一道昨日绝不存在的湿痕,在晨光下清晰可见,其形如一个“教”字的第三笔,那一记力道千钧的横撇。
阿禾站在江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场席卷全村的生命共振,让他心神俱震。
他开始怀疑,自己耗费十年在校书阁苦读的那些医经,是否真的就是医道的全部。
他决定留下来,在这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上,寻找答案。
他每日坐在江边,看一个老渔夫织网。
渔夫的动作机械而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阿禾一坐就是三天。
第一天,他看的是渔夫的技法;第二天,他看的是渔夫的心境;到了第三天,他的眼中再没有渔夫,也没有网,只有一道道气的轨迹。
他骇然发现,渔夫投梭的轨迹,竟暗合人体十二经别的走向!
那横向的纬线,是手足三阳与三阴经的表里联络;那纵向的经绳,则如任督二脉,贯穿一身气机上下。
而那些错落有致的网结,其疏密分布,竟与人身“八脉交会穴”的位置精准吻合!
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每当一张新网织成,浸水后晾晒在江风中,水珠会沿着丝线流动滴落,却会诡异地避开某些特定的网结,仿佛那些节点是无形的禁区,是气机流转中不可触碰的禁忌之位。
“老丈,”阿禾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这织网的手法,是何人所教?”
渔夫憨厚地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教?没人教。祖上传下来的手感罢了。织快了,网会歪,气不顺;织慢了,结会松,力不聚。”
阿禾默然。
他看着那双布满老茧、从未拿过一根银针的手,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
这双手,分明是在经纬之间,织出了一部流淌着生命气息的《针经》!
秋社日,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柳妻,那个曾在全村的守护下诞下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