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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断针之后,谁在缝天?(1 / 2)

压抑的灰色云层压了下来,映照出我心中开始蔓延的绝望。

最后一句话……它仍在我脑海中回响,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落下的不仅仅是雨,更是一场考验。

一场对信仰的考验,对我们真正所信之物的考验。

然后,事情发生了。

婴儿脆弱的身体,勉强维持着生命。

人群中恐慌蔓延,但那位农妇……她截然不同。

我看着她,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她的手,动作坚定,这是我所没有的。

那吟唱,不是咒语,而是一种集体的专注,一种共享的能量。

婴儿小小的身躯紧贴着她的皮肤,寻求温暖。

就是这样。

答案就在这里。

针不在我的手指间,也不在器械里,而在那个拥抱的温暖里,在那个简单的关怀举动中。

答案在于人类的同情心,而不在于任何医学学位。

第二天,当太阳穿透云层,展现出一种不同的清晰时,柳妻看到了这条新的道路。

她很务实,头脑敏锐,是这个初步想法所需要的那种实用主义者。

她提出了一个体系——“心传录”。

不用针的治疗方法,得到人们的认可。

老医生嗤之以鼻,脸上满是怀疑。

旧的方式很难改变。

但柳妻,一如既往地睿智,指着那位农妇,那位母亲,展示了《黄帝内经》的道路。

她明白那位农妇所做的是精气的转移和气的转化。

最后,我明白了。

于是我写下了第一条记录。

终于,我自己的手,将这个新发现的原则写在了纸上。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祖祠里,一种不同的夜晚降临了。

地面嗡嗡作响,一阵低沉的震动让人骨头都发颤。

一声破裂声传来,一种像血一样的物质开始从石碑底部渗出。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接着是一股铜腥味、金属味。

然后他出现了。

李柱国的灵魂,我的师父,他的脸上刻着一种我熟悉的痛苦,那就是我自己的痛苦。

他的血,从他的心脏流出,形成了失传的《针经》“神藏篇”的文字。

道不在针里,不在经典里,也不在师父那里。

它在人类心中那难以忍受的同情里。

这些话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然后,幻象消失了,只留下我在冰冷的祖祠里哭泣,承受着他最后一课的重量。

瘟疫来袭。

这是我一直害怕的考验。

老医生,旧方式的代表,拿着他的病历出现了,期望我去工作。

我骄傲地拒绝见他。

但后来,我从远处看着。

村里的女人们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她们用艾草烟、井水、米水,还让孩子们唱《针歌》里“安神”的部分。

疾病开始消退。

老医生谦卑地明白了我迫使他们自己去寻找的道路。

他烧掉了他的病历,这是对旧事物的象征性焚烧,是对新事物的承诺。

然后来了那个盲男孩。

他来自沙盘村。

他走了二十里路来到疫情爆发的中心,不是靠视力,而是靠他的其他感官引导。

他把耳朵贴在病人的皮肤上听脉搏。

他根据其他感官来诊断病情。

他知道病症。

他开了薄荷汁和脊椎按摩的药方。

不用针。

治疗了十七户人家,都康复了。

当有人问他是不是“执针人”时,他只是说:“我的针在我心里。你们听到的是针的声音。”看着他,一种温和的温暖取代了因继承师父遗志而产生的灼烧感。

最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河边。

装着金针的棺材,曾经那么重要,现在敞开着,空空如也。

旧的方式,完全消失了。

但在河上,一幅新的景象展开了。

孩子们坐在船上,借着萤火虫的光,读着石碑上的《针歌》。

一个孩子掉进了水里。

其他孩子毫不犹豫地本能地救了他。

旧的方式消失了。

一个新的黎明正在升起。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

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每一道涟漪,每一道曲线,现在都是一根针。

人们就是针。

再也没有人拿着针了,但每一只举起的手都是一根正在落下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