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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针启琅琊,古洞初探(2 / 2)

地脉不对。他脚尖轻轻点了点脚下青石板,指腹擦过石面时,摸到一道极细的凹痕——像是被某种阵法刻下的引气纹路。

方才石殿夜明珠暗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地砖接缝处闪过一线青芒,此刻再看,那些青芒竟顺着凹痕连成了网状,从脚边一直蔓延到青铜雕像脚下。

他倒退三步,玄针地落在石案边缘,震得竹简簌簌作响。

另一只手已摸出袖中寒芒银针——这是用岷山雪水淬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针,专破阴邪阵法。

银针尖刚触到地面,整座石殿便发出闷雷似的轰鸣,原本静止的夜明珠突然开始旋转,青铜雕像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蛇形。

五行幻阵?涪翁瞳孔微缩。

他曾在《黄帝内经·素问》残卷里见过记载: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阵有五行,困五感,以乱视听嗅味触。此刻鼻尖的腐草味突然变成了焦糊味,耳中泉水叮咚化作了婴儿啼哭,连眼前的石殿都开始模糊,青铜雕像的右手竟缓缓抬了起来,三寸银针直指他咽喉!

幻由心生?他低笑一声,拇指重重掐住人中穴——这是医家破幻的笨法子,疼得他眼眶发酸,却让神智陡然清明。

再看那雕像,右手仍停在原处,倒是脚下的青石板纹路泛着幽蓝,分明是按木火土金水五行方位排布的困阵。

既用医道布阵,便用医道破你。他闭目凝神,玄针在指尖转了个花,针尾红绳随着呼吸起伏——这是五气朝元的起手式。

玄针先点向左侧,引动肝胆之气;再挑向右侧,激发肺经之力;最后停在脚下,脾土之气顺着针尾涌进石缝,青石板突然迸出几点火星。

他大喝一声,玄针狠狠扎进中央。

整座石殿剧烈震颤,夜明珠的光突然聚成一道白芒,照出石墙根处一道半人高的暗门。

幻阵消散的瞬间,腐草味、焦糊味、婴儿啼哭声同时消失,只剩青铜雕像的眼睛里,幽蓝星图仍在缓缓流转。

涪翁抹了把额角的汗,药囊里的艾绒混着血珠味——方才掐人中时用力过猛,指腹渗出了血。

他扯下衣角裹住手指,玄针却仍在掌心发烫,这次不是警示,而是兴奋的震颤,像当年在火海里抢到《针经》残页时那样。

暗门后的甬道不长,却铺着整整齐齐的青石板,每块石板上都刻着针灸穴位图。

涪翁数着步数,第七步时踩到足三里,第九步时碰到三阴交,走到第十五步,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这是间不足五尺见方的密室,四壁嵌着玉匣,最中央的檀木案上,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卷竹简,每卷都用朱笔标着针经·卷一针经·卷三十。

天...天啊。他喉咙发紧。

当年天禄阁焚毁时,他抢出的《针经》残卷不过五卷,如今眼前这些竹简的绳结还是新的,竹片泛着青黄,分明是近年才誊抄的。

最上面一卷的卷首,赫然写着岐伯曰: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余食,莫知之也——正是他找了二十年的《针经》开篇!

他颤抖着伸手,指尖即将碰到竹简时,后颈那股子寒意再次涌来。

这次不是错觉,密室的空气突然凝结成冰,他甚至听见了银针划破空气的锐响!

擅闯古洞者,死!

冷喝声像淬了冰的钢刀,从头顶劈下来。

涪翁本能地矮身翻滚,玄针反手刺向声源处——这是他保命的倒打金钟针法,专破背后偷袭。

银针擦着一道黑影的衣袖划过,钉进石壁时发出的长鸣。

他迅速翻身站定,玄针护在胸前。

密室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个青袍老者。

老者白发束在玉冠里,面容清癯如刀刻,左手握着半卷《诊脉法》,右手捏着枚三寸银针,针身映着玉匣的光,寒得人骨头缝里发颤。

守典人...涪翁的玄针在掌心发烫,这次不是破阵的兴奋,而是碰到劲敌的灼热。

他望着老者手中那枚银针——针尾缠着的红绳,竟和他腰间传承印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青袍老者的银针缓缓抬起,在两人之间划出半道银弧:二十年前,天禄阁走了个李柱国;二十年后,涪水滩来了个涪翁。他的声音像古泉里的冰,你以为凭几枚银针,就能破我守了三代的阵?

涪翁盯着老者眼中的幽蓝星图——和青铜雕像眼里的,和当年《针经》残页上的,一模一样。

他忽然笑了,玄针在指尖转得更快:守典人?

守的是典,还是人心?

话音未落,老者手中银针突然暴射而来,带起的风声刮得涪翁眉发倒竖。

他旋身避开,玄针却在此时猛地扎向自己穴——这是以针引气的狠招,借痛意催发全身气血。

密室的玉匣突然泛起青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针经》竹简上投下交错的针影。

青袍老者的第二针又至,这次直取要穴。

涪翁的玄针迎了上去,两针相击的瞬间,整个密室的玉匣同时发出清鸣,像极了当年天禄阁校书时,编钟奏响的开卷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