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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炉火燃魂,医者归来(2 / 2)

“回。”他拍了拍少年后背,转身走向石门,“明儿不仅要带紫草膏,还要带位前辈——”他顿了顿,嘴角扬起狂傲的笑,“带位教咱们把医道炼得更烈的前辈。”

丹炉在身后轻轻一震,赤焰里仿佛有谁应了一声。

王二狗没听见,只觉得怀里的药囊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蹦跳着跟上李柱国的脚步,发顶的石屑簌簌落进月光里,落进千年未断的药香里。

丹炉余焰在李柱国掌心跃动如活物,他突然反手扣住炉沿,指节因用力泛白。

王二狗刚要开口询问,便见师父从袖中抽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针身凝着层薄霜,在火光里泛着幽蓝,像冻住半江涪水的冰棱。

“冰魄针?”太素的虚影骤然凝实,赤焰在他脚下翻涌成旋涡,“这针需用雪山千年冰髓淬炼七七四十九日,你……”

“前辈所求,非复仇,而是希望医道不堕。”李柱国打断他,指尖抵着针尾轻轻一送。

冰魄针没入炉心的刹那,丹炉发出刺耳鸣响,赤焰如被泼了冷水般“嘶”地缩回,腾起大片白雾。

太素的锁链烙痕瞬间淡成虚影,他望着逐渐冷却的丹炉,眼底翻涌的戾气慢慢沉下去,像退潮的江水。

“你能做到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撞得密室石壁嗡嗡作响。

李柱国仰头与他对视,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前天禄阁火场里,他抱着半卷《黄帝内经》冲出时,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可怀里那点纸页的温度,比任何仙丹都烫人。

此刻丹炉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反而笑了,眉梢扬起惯有的狂傲:“我曾在长安街头用草根树皮救过饿殍,在涪水江畔用鱼换药治过妇孺。医道传世?”他屈指弹了弹冰魄针,清越的颤音撞碎白雾,“不论贵贱,我必做到。”

太素的虚影突然抖了抖,像被风吹散的烛火。

王二狗眼尖地看见,老者眼角有星点金光闪过——不是火焰,是泪。

“好。”太素的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好……”

话音未落,丹炉“咔”地裂开道细缝。

李柱国退后半步护在王二狗身前,却见裂缝里涌出的不是石屑,而是一缕青雾。

青雾在半空凝成卷轴模样,“唰”地展开,露出泛黄的绢帛,封面“太素医经”四字力透纸背,旁边小楷写着“医者仁心”,墨迹还带着湿润的触感。

“师父!”王二狗踮脚去够,被李柱国一把捞住后领。

少年的药囊撞在丹炉上,撒出的艾草混着青雾里的药香,在密室里织成张温柔的网。

李柱国伸手时指尖微颤——这是他在天禄阁烧了半座楼都没寻到的《太素医经》,此刻却像待哺的婴孩,安静地躺在他掌心。

绢帛触手温热,像有人刚把它捂在胸口。

李柱国翻到内页,看见熟悉的丹方与针法批注,字迹时而狂草如剑,时而工整如刻,分明是太素在不同心境下的手书。

最后一页空白处,用朱砂写着行小字:“医道如灯,一人持之则微,众人传之则亮。”

王二狗扒着他胳膊凑近,发顶的石屑簌簌落进绢帛:“师父师父,咱们找到啦!这下能治好张婶家小儿子的痘,还能……”

“这只是开始。”李柱国合上经卷,指腹压过“医者仁心”四字,声音沉得像涪水底下的磐石,“当年天禄阁烧了多少医典?现在民间又有多少人把跳大神当救命符?”他转头看向王二狗,少年眼里的光让他想起自己初入太医院时,在《扁鹊内经》前跪了整夜的模样,“咱们要做的,是让这经卷上的字,刻进每个医者的骨头里。”

王二狗似懂非懂地点头,刚要把撒落的药草塞回囊里,忽然僵住。

他拽了拽李柱国的衣袖,手指微微发抖:“师……师父,门那边……”

李柱国转身的瞬间,后颈寒毛倒竖。

密室入口的月光被一团阴影截断,那影子比夜色更浓,轮廓却与他分毫不差——宽袖束发,腰间悬着同样的青铜药铃,连眉骨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对方眼底浮着层暗红,像浸过血的丹砂,而他的药囊里飘出的不是艾草香,是浓烈的血腥气。

“你到底是谁?”李柱国摸出袖中银针,玄针境的感知里,这影子竟与他的气血脉络完全重合,“是鬼?是幻?”

黑影一步一步走近,每走一步,地上便渗出暗红的血珠。

王二狗下意识退到李柱国身后,药囊里的朱砂漏出来,刚好盖住那串血印。

黑影的脚步顿了顿,抬头时,李柱国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他自己,却比现在更年轻,眼角有道没愈合的伤口,正是当年吕产命人砍他时留下的。

“我是……你曾经最不愿面对的自己。”黑影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那个在长乐宫跪下来,给吕产喂人乳参汤的自己;那个在天禄阁火场里,为保性命把《针经》残卷塞进权贵马车的自己;那个……”他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那个本应妥协的涪翁。”

李柱国的银针“当”地掉在地上。

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夜,吕产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确实动过念头——只要开半剂害人的药,就能保住太医院的职位,就能多抄两卷医典。

后来他刺了吕产的委中穴,不是因为有多刚硬,是因为想起在乡下病逝的老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阿柱,别让医道沾了脏。”

“不可能。”他摇头,声音却发颤,“我从未……”

“从未?”黑影突然加速,瞬间骑到他面前。

李柱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里混着熟悉的药香——那是他常用的止血散,此刻却像裹着毒药的糖衣。

黑影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你以为拒绝权贵就是坚守?你可知那些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