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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针锁咽喉,暗火燎原(2 / 2)

涪翁接过去,指甲在手太阴肺经那页轻轻一挑,帛书里竟滑出张薄如蝉翼的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二字,是赵子衡前天夜里偷偷添的。

这就是饵。涪翁把皮纸按回原处,明日起,让巴郡的药铺、茶馆都传一句话:涪翁要带着《黄帝经》过三峡,换二十车药材救瘟疫。他转向赵子衡,后者正蹲在石头上磨针,指腹被磨得发红,子衡,你明日穿我那件青麻衫,戴斗笠,去江边码头晃两圈——他们的眼线盯着呢。

师父,要是他们...赵子衡的话被程高用胳膊肘捅断了。

涪翁却笑了,伸手揉乱小徒弟的头发:怕什么?

真正的《针经》在程高的针袋里,在二狗的药篓里,在你磨的每根针上。他转身看向江水,浪头拍在礁石上碎成雪,他们要的是死书,我们给的...是陷阱。

三日后的夜,古庙的断碑上落满青苔。

程高贴着墙根摸进殿门,靴底碾碎了半片瓦当,脆响惊得梁上的蝙蝠扑棱棱乱飞。东南角第三根柱子。涪翁的声音从神龛后传来,他手里举着盏小铜灯,火光映得神像的泥脸忽明忽暗,这里有虫蛀的窟窿,把玄针插进去,针尖对准门槛。

程高摸出根刻着的玄针,顺着虫洞往里送。

针尾没入木缝的瞬间,他听见远处传来王二狗的暗号——三声鸟叫。二狗在庙外守着,看见火把就学猫头鹰叫。涪翁又递来三根赤针,这三根扎在供桌下,等他们掀桌子时...他拇指在针尾一弹,赤针嗡鸣着没入木缝,让他们尝尝赤焰灼邪的滋味。

赵子衡缩在神龛后面换衣服。

他套上涪翁的青麻衫,袖口长得能盖住指尖,斗笠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年轻的脸。等会儿他们要验书,你就把帛书举高。程高帮他系紧腰带,记住,手别抖——抖了就成破绽。

我不抖。赵子衡咬着牙,喉结上下滚动,师父说过,医道传承不在书上,在人。

月光爬上西墙时,庙外传来脚步声。

程高迅速闪到梁柱后,涪翁退到神像左侧,指尖扣着三根玄针。

王二狗的猫头鹰叫远远传来,一声,两声,第三声拖得老长——是的暗号。

庙门一声被推开。

带头的人穿着玄色大氅,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正是张世昌。

他身后跟着八个持刀的壮汉,其中两个抬着个红漆木匣,匣盖上的锁闪着冷光。

涪翁先生。张世昌摘下斗笠,露出半张刀疤脸,听说您要拿《黄帝经》换药材?

赵子衡从神龛后走出来,斗笠下的声音压得粗哑:药材要二十车,先看货。

张世昌挥了挥手,手下掀开木匣。

程高隔着梁柱望去,匣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金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十万金,够买三十车药材。张世昌的目光扫过赵子衡怀里的帛书,现在,把经给我。

赵子衡刚要递书,张世昌突然冷笑一声:慢着。他抬手抽出手下的刀,刀尖挑起赵子衡的斗笠——少年苍白的脸暴露在月光下,你不是涪翁。

你也不是来交易的。涪翁的声音从神像后响起。

他踏出阴影时,玄针袋在腰间轻晃,张医正的儿子,果然记得天脉九变

张世昌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反手一刀砍向赵子衡,程高从梁柱后扑出,赤针地钉入持刀者的曲池穴。

那壮汉痛叫着松手,刀当啷落地。

张世昌反手抽出短刃,直刺涪翁咽喉:我要的不是经,是你这条能解天脉九变的命!

涪翁不躲不闪,拇指在玄针袋上一弹。

三根银针破空而出,分别钉向张世昌的。

张世昌歪头躲过第一针,短刃挑开第二针,却没看见第三针擦着他耳尖飞过,扎进了供桌下的赤针——

一声清响惊破夜。

供桌下的赤针突然震颤,带动东南角柱子里的玄针,像是有人在琴弦上拨了个颤音。

张世昌的脚步顿了顿,他身后的壮汉刚要冲上来,门槛下的玄针地弹出三寸,在青砖上划出火星。

涪翁的银发被穿堂风掀起,他盯着张世昌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刻着半枚青铜古印的纹路,和他体内的医道传承印竟有七分相似。原来你们找的不是经,是印。他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刀锋,可惜,真正的印...在你脚下。

张世昌低头的瞬间,月光正好照在他脚边的青砖上。

那里有个极浅的针孔,是程高今早用玄针刻下的标记。

他刚要抬脚,庙外传来王二狗的惊呼,紧接着是刀剑相撞的脆响。

张世昌回头的刹那,涪翁的玄针已刺入他大椎穴——不是要他命,是要他动不了。

师父!程高的刀架在最后一个壮汉脖子上,他们还有埋伏!

我知道。涪翁的手指轻轻按在张世昌后颈的针尾上,所以,我给他们准备了份大礼。

庙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

程高探头望去,只见原本埋伏在林子里的敌人正抱着腿惨叫——王二狗不知何时在树边埋了针阵,每根针都扎在阴陵泉,专克腿力。

赵子衡趁机抢过帛书,却见张世昌突然狂笑着吐了口血:你以为困住我就赢了?

这庙的每块砖下都有...

有针障。涪翁替他说完。

他指尖一旋,张世昌后颈的针尾冒出青烟,三日前我和程高布的,你每走一步,就触发一根针。

现在...他抬眼望向庙门,月光下,最后一个敌人正跨过门槛,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