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墨绿锦袍突然摔了茶盏:我这是......他瞪大眼睛,前日我偷换安胎药,是医衡会逼我!
他们说不照做就烧我药铺!
长须医者猛地站起来,茶盏砸在地上:我给财主下滞气散,是他们说要让财主以为我医术高明,好垄断巴郡医馆!他踉跄着指向玄衣使者,他给我们下了迷魂散,逼我们做帮凶!
全场哗然。
玄衣使者的脸瞬间煞白,他拍案而起:妖言惑众!
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程高只觉眼前一花,玄衣使者的喉结下方已插着枚银针。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的闷响——正是前日刀疤男被封哑穴的模样。
医道本应济世,岂容尔等私利横行!涪翁踏前一步,袖中银针随着动作轻响,今日,我便以针为证,揭开这场百年骗局!
山门外突然传来巨响。
程高看见王二狗从树林里窜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引火绳——那是爆炎草炸了。
混乱中,他摸出怀里的名单,朝各医派代表扔去。
名单上的字在晨光里清晰可见:医衡会操控医者名录、迷魂散配方、夺印阴谋......
玄衣使者拼命拔着喉间的银针,却越拔血流得越多。
白眉老者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名单,抬头看向涪翁:青先生......这是?
真正的医盟,该是医者互助。涪翁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少年已经能坐起来了,不是被人拿迷魂散操控的提线木偶。
演武场乱成一片。
有人冲上台抢名单,有人拽着玄衣使者质问,更有几个被迷魂散控制的医者跪在地上痛哭。
程高望着师父被人群围住的背影,突然听见山风里传来王二狗的吆喝:着火了!
快救火啊!
涪翁转头看向他,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意。
程高摸了摸怀里的医道传承印,能感觉到青铜表面的纹路正在发烫——那是医道正统重新凝聚的温度。
山门外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裹着爆炎草的焦味涌进来。
玄衣使者终于拔下银针,捂着脖子嘶声喊:抓住他们!
别让......
第二声爆响传来。
程高看见王二狗又扔了把爆炎草,烟火里,他冲自己比了个的手势。
涪翁的手按在他肩上,轻声道:
人群的推搡声、救火的吆喝声、玄衣使者的嘶吼声混作一团。
程高跟着涪翁往后台走,听见身后有人高喊:青先生留步!
我们信你!
月光爬上峨眉山尖时,三个人的身影已经隐入了山林。
程高回头望去,演武场的灯火还在晃动,像极了当年天禄阁焚毁时的火光——但这一次,火里烧的不是医典,是压在医道上百年的阴云。
师父,他们会追来吗?王二狗攥着引火绳,眼睛亮得像星子。
涪翁摸出怀里的青铜古印,印面的纹路比昨日清晰了三分。他望着山下渐起的火把,但他们追不上——因为医道的火种,已经在这些医者心里烧起来了。
山风掀起他的道袍,程高看见他袖中七枚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下一刻,远处传来犬吠声,火把的光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