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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针封死路,夜战刺客(2 / 2)

窗外传来夜鸟惊飞的啼鸣。

程高擦亮火折子的瞬间,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在案几的木匣上。

《针经》的竹简整整齐齐码着,镇纸下压着张半张的残页——那是今早师父新抄的十二经别,墨迹还没干透。

而在李柱国的袖中,半片带血的青铜面具正在发烫。

月光被乌云重新吞入肚腹时,刺客首领的短刀已化作残影。

李柱国袖中半片面具的热度突然灼人——那是刺客撞破后窗时,他以勾住对方衣襟留下的。

此刻青铜凉意顺着掌纹爬进血脉,他瞳孔骤缩:刺客方才避针时的旋身角度,与三年前东观医署那位掌针令的少阳转枢步如出一辙。

小心针!程高的喝声带着破音。

刺客首领的左手突然从袖中抖出七枚银针。

月光漏进窗棂的刹那,李柱国看清了针尾的朱砂标记——正是东观医署特有的样式,每枚针身都刻着《灵枢》里的经穴名。

银针破空而来,第一枚直取程高,第二枚锁王二狗,第三枚竟逆着李柱国的少海穴来势——这是要以医道针法反制医道高手。

竖子敢尔!李柱国的玄针在指尖转成银芒。

他不退反迎,右手三指骈起如鹤喙,精准夹住刺向程高的银针,指腹能触到针尾二字的刻痕。

这针太新了,新得像刚从东观的青铜匣里取出来,还带着桐油防绣的气味。

刺客首领的嘴角扯出冷笑,剩下四枚银针改走:锁心脉,乱神思,截肺气,断喉息。

他的手法干净利落,每一针都卡着经气流转的时辰,分明是熟读过《针经》残篇的。

李柱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十年前他在天禄阁校书时,曾见过东观医署呈上来的《明堂孔穴图》抄本,上面的针序标记与这刺客的手法如出一辙。

更让他心悸的是,刺客运针时的呼吸节奏——吸三息,呼五息,正是医署秘传的调气诀,用来保持针法精准度的。

你是东观医署的人。李柱国突然开口,玄针在指间划出半弧,将刺向王二狗的银针引偏三寸,钉进墙里嗡嗡作响,奉命夺典,对吧?

刺客首领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原本以为凭借易容术和涪水畔无人见过东观真容,可以瞒天过海,却没料到这老医翁连呼吸的长短都能听出破绽。

左手又抖出三枚针,这次直取李柱国三穴——这是咽喉要道,封死便再发不出声。

李柱国的右手突然按在胸口。

体内有热流翻涌。

三年前收程高为徒时浮现的青铜古印,此刻正贴着心脏跳动。

印面的纹路比昨日清晰了三分,隐约能辨出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的残句——那是《灵枢·九针》里失传的开篇。

来得好。他低笑一声,玄针突然泛起幽蓝光晕。

这是玄针境针通经络如玄气流转的征兆,程高曾见师父用此法治活过断气半日的老农,却从未见过用在实战。

刺客的银针离李柱国咽喉还有半寸时,他手腕轻振。

玄针如游龙般窜出,精准点在刺客列缺穴上——这是手太阴肺经的络穴,主通任脉。

刺客只觉右臂一麻,七枚银针落地,指节不受控地蜷缩成鸡爪状。

东观医署的针术,讲究针随气走李柱国的玄针又点向,可你忘了,气随神动。他指尖微颤,第三针戳在,神乱则气散,气散则针废——这是《针经》里写的,还是你师父没教全?

刺客首领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觉到经气被银针扯成乱麻,原本顺畅的调气诀此刻像堵在喉咙里的碎瓷片。

更可怕的是,李柱国每说一句话,那枚青铜古印的热意便灼得他心尖发疼,仿佛有个声音在脑子里炸响:退!

退!

退!

你到底是谁?他嘶声吼道,声音里带着破音。

李柱国的玄针突然抵住他天突穴我是谁不重要。他的拇指轻轻碾过针尾,重要的是——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刺客左颊的青紫色胎记上,那胎记正随着经气紊乱扭曲变形,这易容膏里掺了蝉蜕和蜂蜡,是长安西市回春堂的独门配方。

东观医署的人,怎会用江湖郎中的易容术?

刺客首领的脸地惨白。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老医翁能一眼识破伪装——天禄阁校书官的眼力,连半粒药粉的气味都瞒不过。

医道不是杀人的刀。李柱国的声音突然沉下来,玄针微微用力,但医道可以是锁恶的链。他屈指一弹,最后一枚银针扎进刺客悬钟穴——这是足少阳胆经的髓会,封死则半身不遂。

刺客首领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程高的火折子地绽开。

他望着瘫在地上的刺客,又望向师父袖中泛着微光的青铜印,突然想起昨夜师父抄《针经》时说的话:医道传承,靠的不是刀枪,是人心。此刻他终于懂了——那些雪夜背的经穴图,那些被银针扎肿的胳膊,原来都是在给这把人心之锁淬锋。

王二狗踮着脚凑近,用木簪戳了戳刺客的腰。师父,他怎么不装了?他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可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

李柱国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针,放进程高递来的铜匣里。他装不下去了。他指腹擦过针尾的刻痕,东观医署的人,该知道偷学的针术,扎不穿真正的医道。

窗外传来雄鸡第一声啼鸣。

晨光从窗纸的破洞钻进来,在案几的《针经》竹简上镀了层金。

李柱国摸出随身携带的麻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折成方胜,交给程高:去驿馆,找驿官。

就说这信要连夜送长安,呈给御史大夫张俭。

师父,您要......程高的话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