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雪下得格外温柔,像给建军科技的家属院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林建军家的客厅里却暖意融融,暖气片上烘着红枣和花生,苏岚正在厨房和儿媳一起炸丸子,油锅里的滋滋声混着窗外的鞭炮声,是年节最热闹的背景音。
“爷爷,您看我这个!”七岁的曾孙林思远举着个乐高拼的“芯片模型”冲进客厅,小脸蛋冻得通红,手里的模型却举得稳稳的。这是他跟着林晓阳学的,虽然只是些彩色积木块,却像模像样地拼出了芯片的层级结构。
林建军放下手里的《人民日报》,笑着接过模型:“哟,咱们思远都会做芯片了?比你太爷爷当年强,我像你这么大,还只会玩泥巴呢。”他指着模型最底层的蓝色积木,“这块是衬底,相当于地基,得结实,就像咱们做人,根基要稳。”
思远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墙上的全家福喊:“爸爸在那儿!”照片是去年拍的,林建军坐在中间,手里捧着“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证书,苏岚挨着他,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林卫国夫妇站在后排,林卫国手里拿着块芯片样品;林晓阳则蹲在前排,身边摆着他的核聚变装置模型——四代人,三样“传家宝”,定格在同一个画面里。
“爸,晓阳他们到楼下了。”林卫国推开阳台门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合肥实验室刚出了新成果,他非要带回来给您看。”
话音刚落,林晓阳就抱着个金属盒子进来了,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爷爷,您看这个!我们的超导线圈终于通过1000小时稳定性测试了,用的全是国产材料,性能比进口的还好!”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缠绕着银白色线圈的装置,线头处还连着测试线,显然是刚从实验室拆下来的。
林建军戴上老花镜,凑近了仔细看,手指轻轻拂过线圈表面:“不错,焊点很均匀,比你们上次送来的样品强多了。”
苏岚端着一盘刚炸好的丸子进来,笑着拍掉晓阳身上的雪:“先别聊你的线圈了,洗手吃饭。你爸特意让食堂杀了头年猪,炖了酸菜白肉,就等你回来呢。”
饭桌上的菜摆了满满一桌,最显眼的是中间那盆红烧肉,用的是傻柱当年传下来的方子,肥而不腻,香气能飘满整个楼道。林建军给每个人都夹了块肉,最后夹起一块放进思远碗里:“多吃点,长壮实了,以后才能接咱们家的班。”
“爷爷,接班是不是要学造芯片?”思远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
“不止是芯片。”林卫国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你爷爷那代人,造量具是为了让中国有‘精度’;我们这代人搞芯片,是为了让中国有‘速度’;到你晓阳叔叔这代,搞核聚变,是为了让中国有‘高度’。你们这代,要站在我们肩膀上,看得更远。”
林晓阳补充道:“就像爷爷常说的,技术没有国界,但技术人有祖国。将来不管你学什么,都得记得,要为国家做点实实在在的事。”
思远似懂非懂地敬礼:“保证完成任务!”逗得满桌人都笑了。
酒过三巡,林建军从书房拿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三枚勋章:一枚是他自己的“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奖章,一枚是林卫国的“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奖章,还有一枚是林晓阳在国际AI大赛上获得的金奖奖牌。
“这三枚章,你们都拿着。”他把林卫国的奖章递过去,又把晓阳的奖牌放在年轻人手里,最后拿起自己的奖章,郑重地放在思远面前,“这枚给思远存着,等他长大了,做了对国家有意义的事,再亲手戴上。”
思远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捧着奖章,突然说:“爷爷,我长大了要造会飞的芯片,带着大家去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