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卫国第一个冲出来,举着试卷欢呼:“妈妈!最后一道题我做出来了!问齿轮转10圈,齿条走多远,我用爸爸教的周长公式算的!”
苏岚接过试卷,上面的红勾几乎连成了线,最后那道附加题旁边,老师用红笔写着“思路清晰,有创造力”。她刚要说话,就看见教导主任笑着走过来:“你是林卫国的妈妈吧?这孩子真不错,数学考了满分,语文也拔尖,实验班肯定没问题。”
开学那天,苏岚给卫国缝了个新书包,用的是林建军旧工装拆下来的蓝布,结实耐脏。书包里除了课本,还放着那本系统奖励的手绘绘本,以及林建军寄来的小抄本——上面抄着乘法口诀,每句后面都画着个小小的齿轮。
送儿子到教室门口时,苏岚特意看了看班主任的名字:李老师,女,四十多岁,戴着副黑框眼镜,说话温和却透着严谨。“苏同志放心,卫国这孩子基础好,就是性子有点闷,”李老师笑着说,“我们实验班注重动手能力,这周五有手工课,让他带点废旧零件来,咱们做小发明。”
苏岚心里一暖,这正是林建军希望的——让孩子在玩中学,不读死书。她谢过李老师,转身往回走,刚出校门就撞见了阎埠贵。老头背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见苏岚就停下脚步,脸上堆着笑:“苏医生,听说卫国考上实验班了?真厉害,随他爸。”
“三大爷客气了,孩子还小,得慢慢教。”苏岚客气地应着,脚步没停——她不想跟院里人多聊,尤其是阎埠贵,总爱打听东家长西家短。
阎埠贵看着她的背影,算盘珠子在袖子里噼里啪啦响了一阵。他刚才去学校是给三儿子阎解放办转学,想让孩子离四合院远点,免得被许大茂带坏。看见林卫国进了实验班,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慨:“这林家,是真的立起来了,不像贾家……”他摇摇头,加快脚步往家走,得赶紧把这事记在账本上,算是“邻里动态观察”。
苏岚回到家,发现信箱里多了一封寄自四川的信,邮票盖着“内详”的戳。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快步走进屋锁上门,拆开信封——里面除了林建军的信,还有一本用油布包着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趣味物理实验手册(儿童版)》。
信里的字迹比以前潦草,大概是在工地上写的:“岚,见字如面。三线这边一切安好,发动机项目又有新进展,等稳定了就申请探亲。卫国上学了,把这本手册给他,里面的实验用家里的废品就能做,注意安全。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苏岚摩挲着那本手册,纸页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林建军自己手抄的,里面画着用蜡烛和铁皮做蒸汽机、用磁铁和线圈做简易马达的步骤,每个实验旁边都标着“适合6-8岁”“需家长陪同”。她忽然想起林建军以前说的:“技术要从娃娃抓起,咱们的国家,将来得靠他们。”
傍晚接卫国放学,孩子一进门就嚷嚷:“妈妈,李老师夸我了!说我算题快,还让我当数学小组长呢!”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上面是他用圆规画的齿轮组,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的发明”。
苏岚把手册递给儿子,看着他眼睛发亮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许大茂的阴鸷、四合院的是非,似乎都被这温暖的灯光和孩子的笑声冲淡了。她知道,只要一家人的心在一起,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守住这份安稳,等着团聚的那一天。
窗外的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着,衔走了去年剩下的枯枝。苏岚望着那抹新绿,轻轻舒了口气——春天来了,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而林卫国摊开手册,指着蒸汽机的图纸问这问那的声音,像是给这个春天,添上了最动听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