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仲夏的清晨，轧钢厂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像一群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关于二车间贾东旭同志事故的调查报告”，落款处盖着三个鲜红的印章——工厂安全生产委员会、工会、市劳动局，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建军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坦克履带板耐磨测试报告”，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调查报告的核心部分：“……经多方核实，事故系贾东旭同志违反《天车安全操作规程》第12条（超载运行）、第15条（使用不合格钢缆）所致，其本人负全部责任。工厂已按规定发放抚恤金480元，家属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提出额外要求……”
“啧啧，果然是自己作的。”一个老工人咂着嘴，手里的扳手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就说那天看到他撕停工通知，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是真的。”
“480块抚恤金，够普通工人干一年了，还想咋地？”旁边的女工抱着饭盒，语气里带着不屑，“她妈天天来厂里闹，说林科长害的，我看就是想讹钱！”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之前对贾张氏的那点同情，渐渐被鄙夷取代。林建军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用事实说话，比任何辩解都有力。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建军脑海里响起，带着清晰的评估：
【“事故调查结论”公开，触发“舆论反转”事件，贾张氏“受害者”形象彻底崩塌，其“诽谤行为”的社会认可度降至10%。】
【事件影响：工厂工人对宿主的“规则坚守”认同度+40%；工会将贾张氏列入“重点教育对象”；四合院邻里态度发生根本性转变（从同情到疏远）。】
【奖励发放：“安全生产先进个人”荣誉证书；工厂“技术骨干”津贴（每月增加15元）；科技报国积分+200。】
林建军正准备离开，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贾张氏像头发疯的母狮，冲破保卫科的阻拦，扑到公告栏前，一把撕下调查报告，揉成一团，狠狠踩在脚下：“胡说八道！都是假的！是你们串通好的！我儿子死得冤啊！”
她的疯癫举动引来更多人围观，保卫科的人很快赶来，想把她架走。贾张氏却死死抱住公告栏的柱子，死活不肯松手，嘴里还在哭喊：“林建军！你出来！你敢不敢跟我对质？你要是心里没鬼，为啥不让我说？”
林建军叹了口气，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的测试报告被他折成了整齐的方块。“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有证据支撑——天车的监控录像、钢缆的疲劳检测记录、你儿子的违规签字，市劳动局的同志都看过，你要不要再看一遍？”
他转身对保卫科科长说：“把备份报告拿过来，给贾大妈念念。”
科长立刻让人取来备份，展开在贾张氏面前，一个戴眼镜的干事清了清嗓子，开始逐字逐句地念：“……5月12日9时15分，贾东旭同志无视林建军科长的口头警告，撕毁《停工整改通知》；9时30分，擅自更换有疲劳裂纹的钢缆；10时05分，强行吊装10.2吨钢材（额定载荷8吨）；10时07分，钢缆断裂，事故发生……”
每念一句，贾张氏的身体就抖一下，到最后，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抱着柱子的手也松了，眼神里的疯狂被一种空洞的绝望取代——这些细节，她听贾东旭生前抱怨过（说林建军“多管闲事”），只是那时她没当回事，现在才明白，那些抱怨都是催命符。
【叮！】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判定结果：
【“贾张氏”最后挣扎失败，其“舆论绑架”策略彻底破产，心理防线崩溃，短期不会再采取极端行为。】
【效果辐射：工厂工人对“违规操作”的警惕性提升30%，主动参加安全培训的人数增加一倍。】
“带她去医务室，让医生看看。”林建军对保卫科科长说，语气里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跟她好好说说，别再闹了，好好带孙子，那480块钱省着花，够过一阵子了。”
科长点点头，示意两个保卫干事架起瘫软的贾张氏，往医务室走去。她像个被抽走了骨头的木偶，任由人摆布，嘴里喃喃着：“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傻啊……”
人群渐渐散去，工人们看林建军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敬畏”，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佩服。赵小刚跑过来，手里的测试报告还带着油墨香：“科长，耐磨测试结果出来了！比苏联标准还好0.2个百分点！军区那边打电话来，说要给咱们发锦旗！”
“知道了。”林建军接过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的“林建军”三个字刚劲有力，“通知车间，按这个参数生产，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