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不愿意,说怕被发现,我就威胁他,说要是不帮我,就不给她妈安排透析的名额——那时候孤儿院能帮贫困家庭申请免费透析,他没办法,就答应了。”
“改了几次后,陆明就发现不对劲了,总追问林辰我找他做什么。我怕陆明揭发,就让林辰想办法‘让他闭嘴’,后来……后来陆明就死了,我知道是林辰干的,但我没敢说,也没敢再找林辰改账本,怕引火上身。”
“那套房子,确实是用挪用的资助款买的。后来刘梅找到我,说她发现了1999年账本的问题,要我给她钱,不然就报警。我给了她两万,以为能打发她,没想到她还去找了林辰……”
说到这里,张野的声音低了下去,肩膀微微垮下来,像是卸下了压了二十年的重担。“我知道林辰被抓了,就想翻供,说都是刘梅干的,没想到你们……你们连转账单和陆明的日记都找到了。”
沈砚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以为翻供就能撇清关系?林辰的日记、你的转账记录、陆明的日记,还有你刚才的供述,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你挪用孤儿院资助款,教唆未成年人伪造账目,还包庇林辰的杀人行为,这些罪名,你一个都跑不掉。”
张野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双手撑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门口的警员走了进来,拿出逮捕令,让张野签字。他接过笔,手还在抖,签名字的时候,笔画歪歪扭扭,完全没了当年在转账单上签名时的利落。
沈砚收起卷宗,和陆时一起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灯光比审讯室亮些,落在两人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招。”陆时轻声说,手里还攥着陆明的日记,封面被他摸得有些发烫。
“他本来就是被利益冲昏头的人,没什么骨气,看到证据就撑不住了。”沈砚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指尖还停留在日记的封面上,补充道,“你哥的日记,帮了大忙。”
陆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他一直都想查清当年的事,现在总算没白费。”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警车,林辰应该还被关押在临时拘留室,等着下一步的审讯。张野的落网,意味着孤儿院资金挪用案的从犯已经认罪,之前牵扯出的林建军、王强,要么被抓,要么已经招供,现在只剩下林辰这一个主犯,还没彻底交代所有罪行。
“接下来,就能专心审林辰了。”沈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手里应该还有关于1999年的更多细节,比如张野没说的,还有陆明死前到底发现了什么。”
陆时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拘留室的方向。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暖意。他知道,只要问出林辰嘴里的最后真相,哥哥的冤屈就能彻底洗清,1999年的那场丑闻,也能真正画上句号。
走廊里的警员匆匆走过,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张野的供述材料,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沈砚说的,现在主线清晰了,剩下的,就是和林辰做最后一次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