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在“辰星心理诊所”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玻璃门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沈砚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诊所的招牌——白色底版上,“辰星”两个字用的是柔和的楷体,旁边缀着一小行“倾听·疗愈”,和林辰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得挑不出错。
“尸检报告还是觉得不对劲。”陆时坐在副驾,手里捏着林辰的资料,指尖在“2004-2006年 星光孤儿院心理辅导志愿者”那行字上划了划,“李娟说样本污染,但检验科的人我认识,从来没出过这种错。”
沈砚没说话,只是拿起副驾上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从苏明远家找到的林辰名片。名片边缘干净,没有磨损,不像是“当年落下的”旧物。他推开车门:“先问林辰,说不定能找到破绽。”
诊所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钢琴曲在空气里飘着。前台护士见到两人出示的证件,没多问,只是拨通了里间的电话,轻声说:“林医生,市局的沈警官和陆警官来了。”
片刻后,里间的门开了。林辰穿着浅灰色的针织衫,戴着细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沈警官,陆警官,请进。”他引着两人走进咨询室,房间里铺着浅棕色的地毯,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米色沙发,旁边的书架上摆着不少心理学书籍,还有几盆长势很好的绿萝,显得格外温馨。
“两位要咖啡还是茶?”林辰走到饮水机旁,拿起纸杯,语气自然得像是招待熟客。
“不用麻烦,我们来是想了解几个问题。”沈砚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书架——最上层有几本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书,书脊上贴着小小的标签,像是经常被翻阅。
林辰放下纸杯,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姿态放松:“是关于苏明远医生的事吧?我从新闻上看到他出事了,挺意外的。”
陆时把林辰的名片放在桌上,推过去:“我们在苏明远家里找到了这个,林医生,你和他很熟?”
林辰的目光落在名片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轻轻点头:“认识,算是旧识。我早年在星光孤儿院做心理辅导志愿者的时候,苏医生是那里的校医,偶尔会有孩子既需要身体检查,又需要心理疏导,我们就有过交集。”
“交集到需要留名片?”陆时追问,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利,“苏明远的邻居说,他最近接到过加密电话,我们查了,号码的登记人是你诊所的前台,说是‘备用咨询线’。”
林辰拿起名片,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笑容依旧温和:“备用咨询线确实是诊所的,主要给不方便露面的来访者用。至于名片,应该是当年一起做义诊的时候留下的——2005年孤儿院组织过一次社区义诊,我和苏医生都去了,可能他随手夹在了什么地方,一直没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后来开了诊所,偶尔会有当年孤儿院的孩子来找我做咨询,有的孩子提到过苏医生,说他退休后过得不太好,我也没多想,毕竟这么多年没联系了。”
“没联系?”沈砚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林辰的手腕上——他戴着一块黑色的机械表,表盘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苏明远死前两小时,有人用你诊所的备用线给他打了电话,通话时长三分钟。林医生,你说没联系,这通电话怎么解释?”
林辰的手指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然后才缓缓说:“备用线平时由前台管理,但上周前台请假,我临时接过几天。可能是苏医生看到名片,想找我做心理咨询?毕竟他早年在孤儿院,接触过不少有心理创伤的孩子,自己说不定也有应激反应。”
他抬眼看向沈砚,眼神坦诚:“不过我没接到那通电话——那天下午我有个长程咨询,手机调了静音,等看到未接来电时,回拨过去已经没人接了。我以为是打错的,就没在意,直到看到新闻才知道……”
“你知道苏明远手里有‘证据’吗?”陆时突然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压低,“关于当年孤儿院给孩子用药,还有资金挪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