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那石破天惊的一拳,所造成的影响远不止于清除了赵千等几个跳梁小丑,以及震慑了周边那些心怀不轨的修士。
万法秘境虽然广阔,但对于金丹修士的神识感知范围而言,某些足够强烈的能量爆发,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可见。
就在林昊一拳轰飞赵千五人,那璀璨的金色拳罡和恐怖的灵力波动冲天而起的刹那——
在数里外,正徒手将一名金丹后期体修连人带护身法宝砸进地底的北原战王体拓跋雄,猛地停下了动作,他扭动那粗壮的脖颈,如同感应到同类的凶兽,望向林昊所在的方向,铜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浓厚的战意。
“好霸道的力量!至阳至刚……有点意思!希望你能走到后面,让我亲手砸碎你!”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放弃了脚下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对手,任由其令牌碎裂被传送走,然后迈开大步,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奔行了几步,但随即又停下,似乎觉得现在去找对方还不够尽兴,转而冲向另一个战团。
另一边,一片清澈的湖泊旁,西漠苦修僧玄苦刚刚用佛光化解了三名修士的联手攻击,那三人面露惭愧,自行捏碎令牌离去。
玄苦正准备继续前行,脚步却微微一顿,枯槁平静的面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转头望向林昊的方向,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好炽烈,好纯粹的阳刚之气。然,刚极易折,过盛则戾。此气虽正,却隐含焚尽万物之霸道,非是祥和之道。”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继续赤足前行,但林昊的气息,已被他记下。
更远处,一道凌厉的剑气冲霄而起,直接将一名试图隐匿偷袭的暗影门弟子连人带隐身法术劈成两半(白光消散)。
天剑李清风缓缓收剑入鞘,他甚至没有去看被淘汰的对手,而是微微侧首,感应着那金色拳罡中蕴含的、与他剑气截然不同,却同样追求极致攻击与毁灭的意境。
“力量不错,可惜,失之纯粹。剑,才是攻伐极致。”李清风淡漠地评价了一句,身形化剑,瞬息间远去,继续寻找值得他出剑的对手。
而在一处繁花似锦的山谷中,正轻松用幻术让两名自诩心智坚定的佛门弟子互相残杀的柳如烟,忽然掩口轻笑,妩媚动人的眼波流转,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她虽然感知不如前几位那么清晰,但那瞬间爆发的至阳气息,却让她体内的合欢真气都微微躁动了一下,那是遇到截然相反却又隐隐相吸引的强大本源时的自然反应。
“小冤家……这么快就忍不住大出风头了?”她美眸中异彩连连,非但没有因为那克制的阳气感到不适,反而更加感兴趣,“这般霸道的阳气,若是能……嘻嘻。”她轻笑一声,并未立刻前去寻找林昊,而是继续她的“狩猎”,只是心中对林昊的关注,又加重了几分。
林昊自己并不知道,他这为了省事而挥出的一拳,已经引起了秘境中最顶尖那几位天骄的注意。
他此刻正穿行在古林之中,速度不快,但神识始终保持着外放,如同一个高效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猎物”。
他不再刻意低调隐藏气息,那经过一战淬炼,隐隐带着一丝锋锐和霸道的九阳真气波动,本身就成为了一种警告。
一些感知敏锐的修士,在察觉到这股不好惹的气息靠近时,便早早地避让开去,不愿轻易招惹。
这正合林昊之意。
他需要的不是漫无目的地清扫杂兵,而是有价值的对手,或者……身上令牌足够多的“肥羊”。
很快,他的神识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左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滩上,一名身着华贵锦袍,看样子出身不凡的中域世家子弟,正指挥着两名似乎是其随从的修士,围攻一名来自南疆的蛊修。
那世家子弟自身是金丹中期修为,两名随从是金丹初期,而那名南疆蛊修虽然手段诡异,周身毒雾弥漫,驱使的蛊虫也令人防不胜防,但在三人的围攻下已是左支右绌,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更重要的是,林昊的神识清晰地“看”到,那世家子弟的腰间,悬挂着的令牌密密麻麻,粗略一看竟有不下十五块!显然,他们这个小团体已经成功狩猎了不少参赛者。
“就是你了。”林昊目光一闪,身形加速,如同一道青烟般掠向碎石滩。
此刻,那名南疆蛊修终于支撑不住,被世家子弟瞅准机会,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打在胸口,顿时惨叫一声,护身毒雾溃散,整个人倒飞出去,还在半空便捏碎了令牌消失。
“哈哈!师兄威武!”一名随从立刻上前,将南疆蛊修掉落的三块令牌捡起,恭敬地递给那锦袍青年。
锦袍青年得意地接过令牌,掂量了一下,姿态倨傲:“哼,南疆蛮子,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收集这些令牌倒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嘛……”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随从突然警惕地转头,看向林昊来的方向,低喝道:“少爷,有人来了!”
锦袍青年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布衣的青年正不紧不慢地走来,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过是金丹初期,但其眼神平静,步伐沉稳,竟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锦袍青年皱了皱眉,刚才解决南疆蛊修的顺利让他信心爆棚,虽然隐约觉得来人有些不对劲,但并未太放在心上,尤其对方还是独自一人,“喂!那个东荒来的,识相点把令牌交出来,本少爷心情好,或许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也立刻上前,呈犄角之势,隐隐封住了林昊的退路。
林昊在距离他们十丈远处停下脚步,目光直接落在锦袍青年腰间那鼓鼓囊囊的令牌袋上,直接无视了他的叫嚣,平静开口:“你身上的令牌,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