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马蒂斯的意志(1 / 2)

多年以后,当遭遇蛞蝓骑士,纳齐尔会想起父亲带他去马蒂斯秘密集会的那天。

那时赛万庭的天空总被漫漫黄沙掩盖,行路的旅人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胡杨的阴影辨识方位。

“这是什么?”父亲甩来一捆绳子。

“绳子……”小纳齐尔没好气地回答道。

“用来干什么的?”父亲没有回头,背影像胡杨一样挺拔。

“绑牲畜、奴隶、犯人的……”纳齐尔掰着手指回答。

“能不能用来绑长老、税吏和总督?”

“什么意思?”

“我问你能不能?”父亲迎着风沙继续前行。

“或许可以?”

“没有或许,就是可以!纳齐尔,你要记住,马蒂斯教给我们的第一要诀……”父亲的声音在风中渐渐模糊,“就是用弯刀对付弯刀,用绞索还以绞索……”

又一记沉重的头槌狠狠砸落,纳齐尔发出咆哮,竟也毫不示弱地迎面撞了上去。

砰!!!

两颗头颅猛烈撞击,眩晕感再次裹上两人。

趁这片刻的间隙,纳齐尔疯狂催动锁链,诡异的力道传导而上,但安东死死攥住链条,将纳齐尔也拽了起来。

轰!

两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猛地拔地而起,纠缠着撞进身后的土山,他们怒吼着,咆哮着,轰隆隆地撞断一层层土石,击碎一垛垛山岩,硬生生将峭壁凿穿!

去势未减,他们又砸向地面,弹起,再次撞向另一块巨岩,将其撞得四分五裂。

砂石飞扬,尘埃弥漫,他们在那片区域里疯狂弹射着、撞击着,仿佛被诸神的大手当作皮球般肆意抛掷,每一次撞击都地动山摇,每一次弹射都碎石横飞!

“看看我们谁先撑不住!亵渎者!”

纳齐尔眼中的灵魂之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看看是你那身偷来的壳硬,还是我为了今日淬炼千年的躯体更硬!”

“来就来!”

安东强忍着眩晕感,将所有意志力都灌注在那攥紧锁链的右臂上,他的双眼已漆黑如墨,里面翻涌着杀意与苦痛。

他就和年轻时的自己一样,纳齐尔突然有些恍惚,可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嘭!!

两人再次如陨星般笔直地撞向山头,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小山包都震颤不已,扬起漫天的飞尘。

“你已经撑不下去了吧,亵渎者!”纳齐尔眼中的灵魂之火闪烁不定,“归还圣物,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还差得远呢!”

安东嘶吼道,他的视野已渐趋模糊,鲜血不断从头盔中渗出,但他猛地再次拽紧锁链,又往手臂上狠狠缠了一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不知为何,锁链开始微微颤动,那暗金符文隐约闪烁,似有力量在缓缓流动。

这小子,和我当年太像了,死不认输…… 纳齐尔灵魂之火微微颤动。但他立刻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掐灭——

不!我是马蒂斯的神选者,他是卑劣的窃贼!是压迫者的帮凶!

可是,真的吗?

为什么,冥犬剑和苦痕甲会认可他?

为什么,锁链在渐渐松动?

而安东,随着一截截锁链缠上手臂,他被杀意和苦痛充满的内心里,某种古怪的束缚感缓缓升腾,释放杀意,忍受苦痛,逃离束缚……那是,马蒂斯遗物的呼唤?

锁链上,暗金符文缓缓浮现清晰,接着滚滚的光流涌入安东体内——

“不!不!我仅剩的赐福!”纳齐尔的灵魂之火剧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锁链的控制力越来越弱,“为什么?为什么锁链在和你共鸣?你这个可耻的窃贼!”

他死死拽住锁链,用尽全力将安东整个人抡起,试图将其砸向地面,可安东如同附骨之蛆,不仅毫不松手,反而借助这股力量,将纳齐尔一起带离地面,两人再次翻滚着砸向远方,掀翻大堆不死者。

借助这次意外援助,伊格妮丝摆脱了围攻,她铺展开双翼,摇摇晃晃地飞向空中,将身上的不死者纷纷甩落。

不远处尘埃激荡,土石崩裂,两人缠斗着撞向地面,看得伊格妮丝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