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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三位不死者:猩红女爵(2 / 2)

玛格丽特理顺裙摆,昂起头,向着洞穴深处那片跪伏在地的吸血鬼衍体大军走去。裙裾掠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毒蛇在徐徐前行。

但我很快就后悔了……

是的,她变得更美了,她重新在篝火旁扮演起那些令人痴迷少女。可那永恒的渴求在她血管里燃烧,她开始渴望鲜血,期冀杀戮……

终于有一次,她在人们的哀嚎惨叫声中醒来,发现自己口中含着的并非葡萄酒,而是温热甘美的人血,而那位扮演诗人的“牺牲者”,脸色死白地躺在她怀里,胸膛已被生生撕裂。

只剩下那个男人,他立在幕后,神情哀恸地摇了摇头。

后来,又经历了五百年岁月,那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渐渐变成疏远和厌恶;那曾经魂牵梦绕的舞台,渐渐变得无趣和陌生。

兄弟姐妹们总嘲笑她挑选男人的眼光,可她明白,舞台上不仅需要主角,还需要丑角,她只挑选那些最有趣最鲜活的形象,将他们保存下来,以便为自己做永恒的愚戏。

可就连这种娱乐,都慢慢失去了意义。

她的容颜不老,心却逐渐凋零,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玛格丽特想,艺术的全部美感都在于“失去”。诗人们赞颂少女,只因她的青春转瞬即逝;诗人们悲悯死亡,只因别离方能催人泪下。没有失去,所获所得的一切便毫无价值,没有死亡,生命也就只是一场漫长的苦刑。

而吸血鬼,这看似永恒完美的存在,实则与人世间一切美好背道而驰。没有青春的珍贵,没有孕育的期冀,没有别离的凄美,没有死亡的终结……

只有永恒。最干瘪、最灰暗、最无趣、最卑劣的永恒。

她走到高台边缘,俯视着下方无数双闪烁着饥渴红光的眼睛。

玛格丽特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不再妩媚,而是变得高亢,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最出色的女演员向观众宣告序幕的开演:

“我的孩子们!”

“我们今天,就要出发!去夺取莫维登神选者的权能!”

她张开双臂,迎接眷族狂热的欢呼。

一切尽在掌握,一切都在按计划实行着,她将赢得所有,她将如偿所愿!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玛格丽特!”

没错,我将用那死亡权能,赐予他——我的父亲、我的情郎、我的主人以终结,我将成为新的真祖,我将掌管所有永夜眷族的命运……

然后,我会赋予他们每一个人……从最高阶的纯血贵族到最卑微的衍体……最后是我自己……这世间最珍贵的礼物,也是诸神最大的慈悲……

死亡。

唯有如此,吸血鬼衍体们的呼喝声越来越高,打断了她的遐想……唯有如此,她才能为诗人们所记住,在舞台上获得真正的永生。

人们会像为勒达流泪一样为她流泪,会像为希娅叹息一样为她叹息,而她消灭整个血族的功勋,也将远远超过只是引开巨龙的“坚石城的玛丽”。

她会像莉莉丝一样为诗人所铭记,一个开启了永生罪恶的大门,另一个将其彻底封闭;一个是酒神疯狂实验的受害者,另一个则是挑战死神权威的英雄!

当关于她的戏剧谢幕时,人们会泪流满面地起身喝彩,就像现在这样——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玛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