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拔剑!冥犬!(2 / 2)

到处都是翻飞的肢体和甩动的脏器,而他如一叶孤舟般在惊涛骇浪中翻腾不停。

骑马护在阵前的侍卫长首当其冲,他勒紧马绳,胯下的枣红战马嘶鸣着高高立起,敌军士兵们已举起长矛,将他围在中央,寒光闪闪,仿佛秋日冷冽的月光。

“保护大人!”侍卫长大喝,他横起长剑,劈向戳插而来的长矛,金铁相撞,发出刺耳的铮咛。

与此同时,数把长矛已将其胯下战马开膛破肚——随着几声绝望地哀鸣,侍卫长随马匹挣扎着倒栽入泥泞中,他还未来得及抽开马镫,长矛已如骤雨般刺落……

这就是战争吗?

生命不断在自己眼前流逝,那些几小时前还把酒言欢的人们,转瞬间变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那些曾放声歌唱,赞颂安东爵爷慷慨大方的喉咙,如今只能发出痛苦的嘶鸣。

或许是曾经的安东·伍兹爵士见惯了大风大浪,又或许是现在的安东·伍兹爵士已决定听天由命,此时的安东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奇异的念头在脑海中腾起:

只要拔出腰间那把剑,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那是把好剑,剑镡由厚铁打造,两端圆润,剑柄则由硬木制成,牢牢焊接于剑刃根部,此时它正躺在鞘中,那黑色剑鞘上绘着以交叉金线组成的网格纹饰。

只要拔出它,拔出它!可安东拼尽全力,剑刃却似乎被鞘牢牢吸住,只是纹丝不动。

最后四名侍卫背靠安东结成方阵,这些训练有素帝国军人,仍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他们的长矛早已在激战中折断,此刻纷纷拔出短剑,以同伴的尸体为壁垒,与不断拥上前的暴徒短兵相接。

只要拔出它,拔出它!几缕汗水缓缓淌下,安东的脸庞已经憋得通红。

他们挥动盾牌,招架住暴徒长枪的刺击,旋即递上短剑,每一次出剑都带出数朵血花,可同时也将身体暴露在外,不多时,四名士兵纷纷倒下,只剩下被无数枪尖团团包围的安东。

终于,他拔剑了!

天色晦暗,尘埃弥漫,潮气淤结,空气中血腥味刺鼻。可刹那间,紧张的气氛仿佛被利爪撕裂,无数断箭残肢被飓风般的冲击卷起,洗扫着扑向围攻的众人。

暴徒们发出惊呼和哀嚎,他们中有不少人曾听闻过安东·伍兹的传说,知道他和他那把古怪的佩剑“冥犬”——

那是潜藏地底的暗裔所铸的魔剑,每一次锤击都满怀怨念,每一次淬火都渴望鲜血,无尽的诅咒被赋予其上,直到被安东获得,成就他蛞蝓骑士的恶名。

此刻,安东仿佛已不知何为畏惧,他紧握长剑,面对数个惊慌后退的矛手,向敌人猛冲上去。

电光石火间,两声哀嚎彻响,为首两人单膝跪地,惨叫着捂住断臂,那狰狞的伤口绝非剑伤,更像是被野兽生生撕裂。

第三人似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在原地,可很快安东的长剑已递进他的眼眶,随着声古怪的爆响,那暴徒的头盖骨竟生生被掀飞到半空,脑浆与热血喷洒如雨。

在外围敌人眼中,此时的安东周身仿佛被一层诡异的物质包围着,那是夹杂着暗红血色的淡薄黑雾,仿佛雷云,又似是硝烟,如同战争本身被赋予了形体。

“这就是冥犬吗?”战阵后方,蒙着灰色狼毛斗篷的纤细身影喃喃道。

此刻,安东正在人群中间闪转腾挪,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最轻盈的匕首,只闻其声、不见其踪,可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血花如泉涌,被生生撕裂的肢体纷纷滚落在地,发出濒死的哀嚎。

“我只知道,你得多付我一大笔丧葬费了,露娜小姐。”

暴徒头领似乎早已预料会发生什么,他握紧刻满符咒的秘银钉头锤,头也不回地纵马向安东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