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夜,带着初春的温润,悄悄漫过市区居民区的矮墙。林晚秋家的小院里,白日晾晒的被褥还带着阳光的暖意,院角的夜来香悄然绽放,细碎的花瓣缀在枝头,漾出清淡的香气。堂屋里,煤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映着沈念溪熟睡的脸庞,小家伙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嘴角还沾着一丝奶渍。
林晚秋坐在炕边,借着灯光给沈念溪缝补白天被勾破的棉袄。银亮的针穿梭在碎花布料里,拉出细密的线脚,她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女儿。沈廷舟坐在桌边,正低头整理店铺的账本,算盘珠子噼啪作响,与窗外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温馨的家常图景。沈念安则趴在桌边,手里拿着铅笔,认真地临摹账本上的数字,小眉头微微皱着,像个小大人。
“爸爸,这个‘五’我总写不好。”沈念安举着作业本,小脸上满是苦恼。沈廷舟放下算盘,走过去坐在儿子身边,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先写一横,再写弯钩,要写得圆润些,就像院里的小石子一样。”
林晚秋看着父子俩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自从市区的店铺开业后,一家人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却也更加充实。每天清晨,他们迎着朝阳去店里,傍晚踏着暮色回家,虽然累,却浑身是劲。尤其是看到店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顾客们对产品赞不绝口,林晚秋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忽然,沈念溪在睡梦中动了动,小嘴巴嘟囔着,似乎在说什么。林晚秋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柔声哄道:“溪溪乖,妈妈在呢,不怕。”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妈妈的安抚,又安静下来,小脑袋往林晚秋的怀里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猫。
林晚秋低头看着女儿,心里满是柔软。沈念溪已经快一岁了,还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林晚秋每天都会教她说话,给她唱儿歌,讲小故事,希望她能早点开口。有时候,她会有些着急,怕女儿有什么问题,但每次看到女儿健康活泼的样子,又觉得只要女儿平安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别担心,溪溪只是说话晚,以后肯定会很会说的。”沈廷舟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沈念溪的头,语气温柔,“咱们念安小时候也说话晚,现在不是很会说吗?还会帮咱们记账呢。”
沈念安抬起头,骄傲地说:“对!妹妹以后肯定像我一样,又聪明又会说!我还会教妹妹数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林晚秋笑着点点头,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她抱着沈念溪,靠在沈廷舟的肩上,轻声说:“真希望溪溪能早点开口说话,能叫我一声妈妈,叫你一声爸爸。”
沈廷舟握住林晚秋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量:“会的,总有一天会的。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夜深了,沈念安已经睡着了,小脑袋靠在作业本上,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沈廷舟把儿子抱到炕上,盖好被子,又回到桌边继续整理账本。林晚秋抱着沈念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小院里,院角的夜来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忽然,沈念溪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她看着林晚秋,小嘴巴动了动,发出“妈……妈”的声音。林晚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女儿的嘴巴,心脏砰砰直跳。
“溪溪,你再喊一声,妈妈听。”林晚秋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湿润了。
沈念溪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她看着林晚秋,又清晰地喊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