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寒风卷着枯草碎屑,在红旗生产大队的晒谷场上打着旋。往日里只有秋收时才热闹的场地,今日却挤满了村民——大队书记赵建国按照惯例召集全体社员开会,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场会的焦点,是林晚秋与林茉莉的“名声之争”。
晒谷场中央的土台上,赵建国端坐在木桌后,眉头紧锁地敲了敲烟杆:“今天叫大伙来,一是说下秋收收尾的事,二是……晚秋丫头说有重要的事要跟大伙澄清,咱们都听听,别让谣言坏了村里的风气。”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林茉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衫,故意往人群前排站了站,眼眶红红地看向村民,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各位叔伯婶子,俺知道晚秋姐心里不痛快,可俺真没造谣啊!俺就是担心她一个寡妇家不容易,跟大伙念叨几句,哪想到会被误会……”她说着,还抬手抹了抹眼角,那柔弱的姿态,引得几个不明真相的老人纷纷点头,觉得是林晚秋小题大做。
林晚秋抱着沈念安站在土台一侧,冷冷地看着林茉莉演完这场戏。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浆洗得平整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清亮而坚定——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感受到怀里儿子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她低头摸了摸沈念安的头,轻声安抚:“念安别怕,娘今天就给你和娘讨个公道。”
沈念安用力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对母亲的信任,声音虽小却清晰:“娘,俺相信你!”
这一声“相信”,像是给林晚秋注入了更多力量。她抬步走上土台,从布包里拿出两张叠得整齐的纸,先递给赵建国一张:“赵书记,这是俺写的澄清信,上面一条条写着林茉莉造谣的事实,还有王婶、张大爷他们愿意作证。”
赵建国接过信纸,借着晨光仔细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林茉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抢信纸:“赵书记,您别听她胡说!这都是她编的,俺根本没说过那些话!”
“你没说过?”林晚秋侧身避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提高,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林茉莉,你敢说你没跟刘婶说俺‘克夫’,吸了沈廷舟的福气?你敢说你没跟沈老太商量,等俺名声臭了,就把俺的鸡和家产抢过去给你小叔?”
每问一句,林茉莉的脸色就白一分。她慌乱地摆着手:“没有!俺没有!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听听这个就知道了。”林晚秋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物件——正是从空间里取出的录音笔。她按下播放键,林茉莉与沈老太在偏房里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婶,您看林晚秋现在名声多臭,以后再也没人敢跟她来往了……”
“还是茉莉你有办法!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让她抓住把柄……”
“她就算知道是俺干的,也拿俺没办法……俺就去公社告她,说她虐待亲戚……”
录音笔的声音不算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晒谷场上炸开。村民们瞬间炸了锅,纷纷指着林茉莉议论起来:
“原来真是她造谣!这丫头看着柔弱,心咋这么毒呢!”
“亏俺之前还觉得她可怜,没想到是个白眼狼!晚秋好心收留她,她倒好,背后捅刀子!”
“沈老太也不是好东西!居然跟她一起算计晚秋的家产!”
林茉莉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没想到林晚秋居然会有“留声”的物件,更没想到自己私下里的话会被听得一清二楚。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摇头:“不是的……这不是俺说的……是她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