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叛军进羊圈之前,都被挑了脚筋,行动不便。
见三个杀羊人进来,他们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平添了一股视死如归的豪气。
只听他们加大音量,扯着嗓子唱道:
“拼死为谁,嘿呀!”
“为了国家,嘿呀!”
“国君不仁,嘿呀!”
“家人不存,嘿呀!”
叛军瞪着猩红的双眼,刨起地上的污泥,朝三个杀羊人丢去,唱词的节奏,也越来越急。
“夏皇昏庸,嘿呀!”
“奸臣当道,嘿呀!”
“民不聊生,嘿呀!”
“该做何故,嘿呀呀!!!”
狗哥三人完全被对方的气势镇住了,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匕首。
他一眼就认出来,领头唱歌的人,正是刚才头戴红羽的将领。
好在对方并没有认出满脸大粪的狗哥,不然这会儿他们就算是爬着过来,也非跟狗哥玩命不可。
“愣着干啥呢,杀羊!杀羊!”了望台上,副官掐腰叫嚣着。
“呜呼哀哉,嘿呀~~”一个年老的叛军,一把扯下头顶染血的破布,露出骇人的伤口,带着哭腔和怒吼,用生命呐喊着。
狗哥有些动容,他抬眼看看天上,想把眼眶里的泪花控回去,余光瞥见羊圈之外,几个小兵竟也在偷偷抹泪。
只听嘿呀一声,众叛军忍着剧痛,牙齿咬出了血,竟互相搀扶着站起人墙,齐声吼道:
“哥们兄弟,嘿呀!”
“拿起兵器,嘿呀!”
“起义立功,嘿呀!”
“拼死为谁,嘿呀!”
“为了百姓,嘿....”
嗖!
一支利箭,从了望台射来,直直插进老年叛军的眼窝子里。
歌声戛然而止。
那堵用意志撑起的人墙,如风中的丝带般,被利箭射的摇晃起来。
可不一会儿,它又成了那堵墙,屹立在烂泥中,不动,不倒。
“我算看出来了,介尼玛哪是叛军啊,介不尼玛起义军、革命军嘛!”狗哥被众叛军的意志感染,只觉热血沸腾,颤抖不止,“弟兄们,好样的!”
“你们三个不想活了吗?再不动手,死的就是你们!”副官重新架起一只箭,拉弓瞄准狗哥,“倒数三个数...”
“别废话,动手吧!”那堵墙说道,“我等追随萧将军,替天行道,奈何苍天不仁,厚土不义,死而有憾,但!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