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禅将刀轻轻放在桌子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三人。
“人呐,一旦开了杀戒,他人性中的某些东西,便会随着对方的生命消散,只留下人性以下的东西苟延残喘于世,那种东西,只能被称作兽性,没办法,这是独属于杀人者的惩罚”孙禅眼中似是泛起泪花,他语重心长地说,“戴刚的业,我来背...”
“什么业?”览子也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看着和蔼的孙会长,谈笑间杀死了一个人,他只觉得阵阵后怕,退后了好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孙...孙会长,你...您没事吧?!”
“戴刚的业,我来背...”孙禅没理会览子的问话,而是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随后抄起另一把刀,开口道,“戴刚的蛋!我来割。”
“什...什么?!”小双听见“蛋”这个字,突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孙禅,“孙会长,您刚说什么?!”
“孩子们,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们几个是善良的孩子,不该...哎...罢了,有些话,我不能说”孙禅欲言又止,眼中涌出无尽的悲悯,“孩子们,你们只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做善事,做好人!”
“孙会长,您...”
“记住,无论如何,手上都别沾血,干干净净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你们的任务,我孙禅替你们做了!”
他手起刀落,用刀剑挑着娘娘腔的蛋,举到空中,大喊道:“作者,看见了吗?360个恶人里的最后一个,我替他们杀了!3600颗蛋的最后一颗,我替他们取了!”
说罢,孙禅扔下手中的刀,整个人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强撑的身体瞬间佝偻下去,看上去,比原先更老了些。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小双和览子二人,目光中充满了疼爱。
“孩子们...其实我....”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嘴唇吃力地动了动,想要说的话,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越过一行行深壑的皱纹,头也不回地砸在桌板上,摔成了八瓣儿。
见到孙会长的样子,览子没缘由地鼻头一酸,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突然涌出了无限的悲伤。
“六十年呐~~~~~~”孙禅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满心的难言之隐,化作戏曲,带着哭腔唱道,“哪一年不是~~三百六十天呐!含悲忍泪忍屈度日啊~如度年呐~~~六十年呐~~~经历了七灾八难,心头上始终压着一座山!”
小双浑身一颤,孙禅唱的是豫剧《程婴救孤》的桥段!可孙禅是架空世界的人物,这里没有河南,更不可能有豫剧!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