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慧的话看似恭敬谦和,实则分毫不让。
胤禛眸色沉了一瞬,宽和地叫纳兰慧起身,温和地道:“朕与亮工从来都是君臣一心,生死相依,朕与年家,也是微末起的情分。
夫人请起,贵妃的事,慎行司已经审出结果来了,朕今日过来,就是给她交代的,夫人不妨坐下来旁听一番,若有什么疑虑,也好当场言明。”
纳兰慧诚惶诚恐:“臣妇惶恐,大将军是臣子,年家满门都是您的臣下,尽忠职守是年家儿郎们的本分,皇上给年家的公道,年家上下都会奉若神旨,皆会心服口服。”
胤禛点了点头,让人给她赐座。
年世兰眼神依赖:“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会为臣妾主持公道!”
过了一会儿,后宫里的高位妃嫔们都到了。
就连病弱的齐月宾,也摇摇晃晃地扶着吉祥过来了。
年世兰跟齐月宾的视线对上,齐月宾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贵妃的身子,可还好?”
年世兰心头火起,冷笑道:“叫端妃失望了,本宫好得很!”
她面上越是骄傲不肯服输,心里,便越是对当年灌齐月宾的事,感到内疚和窝火。
她和齐月宾齐齐断了子嗣,说到底,还是皇上不能容忍有兵权太重的世家有皇嗣。
她冷着脸看向了胤禛,勉强挤出笑容。
胤禛心里微微一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看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冲着小夏子点了点头,小夏子便快步出去,没一会儿便领了如今的康嫔,富察仪欣进来。
年世兰微微蹙眉,打量着脸色惶恐的富察仪欣,心里有种荒谬,却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胤禛抬手把玩手里的十八子,宜修见状,便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宜修看向富察仪欣:“康嫔,你可知道,今日召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富察仪欣越发惶恐了,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臣,臣妾不知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头晕,能不能让臣妾回去养病?”
宜修沉声道:“皇上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如今本宫叫你自己说,是想给你,和你们富察家留几分颜面。”
富察仪欣看了一眼胤禛,跟他黑漆漆的眼睛对上,顿时身子一软,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她本是跪着,这会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求饶道:“臣妾,臣妾只是太生气贵妃抢走臣妾的孩子,这才起心动念,给她下了绝嗣药,臣妾,臣妾只是想报复贵妃,臣妾只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