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冷笑道:“也是,她跟沈贵人,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她又不是那等贪慕虚荣的,本宫不过给些俗物,哪里比得上她们的姐妹情深?”
她说罢,垂眼看见自己袖口上的缠丝菊,原本极喜欢的,如今怎么看怎么碍眼:“去给本宫拿一套新的寝衣。”
颂芝上次见她这般愤怒生气,还是跟皇上吃醋闹脾气……
她忙打断自己的想法,莞小主跟皇上怎么能一样?皇上可不如莞小主有良心。
她听话地去拿了新的寝衣,娇声道:“娘娘别生气,奴婢瞧着,她们的姐妹情分是重,但莞小主对娘娘,跟对两位小主又是不同的。”
年世兰动作微顿,仿佛不经意似地问道:“哦?”
颂芝含笑道:“就说这身儿寝衣吧,还有小相,荷包,莞小主与两位小主关系再好,您可见她们身上有什么莞小主亲手做的东西吗?”
年世兰眉眼略微舒展,垂眼,指尖轻轻抚摸袖口上的缠丝菊,半晌才哼笑了一声:“这寝衣也穿得有些久了,你拿去清洗,莫要让旁人碰坏了。”
颂芝见她又高兴起来,心情也跟着愉悦:“是,奴婢肯定小心避开这些刺绣。”
她伺候着年世兰换了寝衣,又将换下来的寝衣收拾好,见年世兰心情好了,困意上涌,便服侍着她睡下,耐心地等着她睡沉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笔墨划过纸张的声音,她出来,沈眉庄和安陵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她过来给两人添茶,两人才反应过来,齐齐抬头看了过来。
沈眉庄笑问:“娘娘睡着了?”
颂芝点了点头,低声解释道:“娘娘自去年开始,夜里便一直睡不好,所以白天便觉多些,倒是辛苦两位小主了。”
沈眉庄担忧道:“怪不得娘娘瘦成这样,太医也没办法吗?”
颂芝摇头:“太医说是心病。”
她没有多说,但既然这病症已经持续了这么久,可见这心病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沈眉庄隐约有些猜测,叹息一声:“咱们女子总是心思细腻,难免多思多虑,你也不要太着急,我行动不便,陵容和嬛儿却会陪着娘娘散心,天长日久,总有解开心结的时候。”
颂芝感激地道:“多谢沈贵人,奴婢知道啦。”
安陵容含笑道:“我瞧你拿着这衣裳,是准备送去浣衣局吗?”
颂芝笑着摇头:“娘娘连着穿了几日,让奴婢亲自拿去清洗呢。”
安陵容笑容加深:“那你快去吧,我们听着娘娘的动静,若是她醒来,会差人去告诉你的。”
颂芝点点头,行礼告退了。
安陵容给沈眉庄使了个眼色,沈眉庄懵懂,满眼求知欲地望着安陵容。
安陵容被她纯澈的眼神逗笑了,靠近她,压低声音道:“那是姐姐亲手做的那件,我觉得,姐姐以后未必不能得偿所愿。”
沈眉庄似懂非懂:“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