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就是那么一说!”
况且这事儿他确实是做得干净,没有被人看见。
只要那天伺候的人不说,谁知道是他把福子拖出去的?
即便是真的被皇后抓了把柄,硬要失心疯地送他进慎行司,那他也不怕,大不了就把他往死里打。
他笃信,只要他没有被打死,娘娘就肯定能立马捞他出来!
颂芝被他得意的模样逗笑了,周宁海见她变得轻松起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屋子里,年世兰站在窗户后面静静听着,许久,才攥着甄嬛写的信做回到了书桌前。
她自己写的信纵然情真意切,但比起甄嬛的字字剜心,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得不承认,在拿捏人心这一项上,她虽然比甄嬛痴长几岁,手段却稚嫩得如同孩童,毫无章法用处。
“……得催哥哥加快进度,甄嬛,只能活在本宫的手掌心之下。”
她呢喃着,提笔认真抄写,因为知道自己比不上甄嬛的文才,只略微改了几个称呼,末了,在书信末尾加上一行小字——
哥哥,世兰极喜欢甄家长女甄嬛,只是皇后有意争夺,又惯会收买人心,妹妹愚钝,唯恐不能如愿,请哥哥务必找到甄家能诛九族的实证,让妹妹得偿所愿,万无一失。
写完了,她将那封沾染着数颗泪珠的信件折叠好,塞进信封里,封上火漆,怔然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甄嬛写给自己的书信,直到外面天都亮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样枯坐了一整夜。
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她站起来,将甄嬛写的原件,以及自己的废稿全都烧了个干净,然后才喊了外面的人进来伺候她梳洗。
皇后那边还要继续去请安,但也不必着急。
反正无论她去得早还是晚,那老妇都会说些不中听的话,她又何必上赶着?
重来一次她是得谨慎收敛,但皇上爱面子重名声,只要自己别犯大错,他和皇后又能把她怎么着?
她坐在镜子前面闭目养神,等宫女给她梳妆好,才抬手拿起信来:“周宁海,把这信送去给哥哥,让信使快马加鞭,不要耽误了时辰。”
“是。”
等周宁海走了,她才抬眼望向镜子里,检查自己的妆容。
虽然一夜没睡,但她仍旧还是容光焕发,不减半点儿风采。
细细想来,这些年她虽然没能生得了孩子,但身体却是极好,从不跟其他妃嫔那般三五不时就要病上一病。
只怕皇后那老妇那么看不惯她,也跟嫉妒有关吧。
毕竟,她可不会动不动就惨叫头疼。
颂芝从外面进来,也往镜子里看,笑眯眯地又给年世兰添了一根钗子:“娘娘真好看!”
年世兰从镜子里看向颂芝:“本宫这眼睛,瞧不出来什么吧?”
颂芝又仔仔细细地又观察了一遍,含笑道:“完全瞧不出来什么呢!娘娘您年轻美貌,是满蒙八旗里的独一份儿,眼尾稍稍有些红,却更加明艳动人,可不是有些人能够比拟的!”
年世兰满意一笑,抬手:“走吧,慢悠悠地走过去,也差不多是时候。”
颂芝哎了一声,躬身扶住她的手。
年世兰摇曳生姿地出了门,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听见偏殿的动静,还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甄嬛给弄过来了。
两辈子都是自己住,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怪不适应的。
她往偏殿瞥了一眼:“让人多照顾着点儿莞常在,她是个不中用的,身子骨弱,可别死本宫这儿了。”
颂芝忍笑:“是。”
年世兰又问:“本宫让你给她送的墨,送去了?”
颂芝含笑:“昨儿晚上奴婢就让人送去了,等莞常在醒了,肯定一睁眼就能看见,知道娘娘您有多心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