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凌皓，扫过姜雨薇，扫过在场所有幸存者，最终望向那片星空，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丝解脱。
“审判者……乃星廷……最终手段……维系……古约……祂此次苏醒……‘摇篮’法则……或得……短暂喘息……”
“然……‘巡天者’叛逆……不会……罢休……‘收割者’……亦将……临近……”
“未来……艰险……远超……汝等……想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点点星辉正从他体内飘散而出。
“凌……皓……”
“混沌……归墟……此界……希望……在汝……”
“薪火……相传……莫要……让星辉……彻底……熄灭……”
最后的话语，如同叹息，消散在风中。
墨渊的身体彻底化作无数闪烁的星点，如同逆流的星河，升腾而起，穿过龙渊基地的穹顶，融入那片他守护了万古的星空，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唯有一枚残破的、失去所有光泽的玉碟，从他消散的地方轻轻落下，被凌皓颤抖的手接住。
玉碟入手冰凉，上面那些古老的星图与符文，似乎也随着主人的逝去而彻底沉寂。
凌皓紧紧握着那枚玉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着头，玄袍破碎，浑身浴血，气息微弱，但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沉重，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们赢了，击退了不可一世的强敌。
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龙渊半毁，修士死伤近半，而那位带来希望与真相的古老信使，也燃尽了自己，化作星辰。
凌皓缓缓抬起头，望向星空，那双混沌之眸中，疲惫、悲伤、愤怒最终沉淀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冰冷。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残破玉碟，仿佛能感受到墨渊最后残留的意志。
薪火相传……
星辉不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剧痛，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龙渊：
“清理废墟，救治伤员。”
“所有幸存者，统计名册，厚恤陨落同道。”
“即日起，龙渊封山……百年！”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封山百年？
凌皓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悲戚、或茫然、或坚定的面孔，最后落在手中那枚玉碟之上。
“此战，非终局，乃开端。”
“百年之内，我将闭关，参悟混沌，炼化归墟。”
“待我出关之日……”
“便是我们，主动‘巡天’之时！”
声音落下，带着斩断过去、迈向未知未来的决绝，在这片浸染了鲜血与星辉的废墟之上，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