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大堂,气氛肃杀。
原本属于江州刺史温开的主位,如今端坐着狄明。他并未穿戴甲胄,仅一袭紫袍,却让堂下所有官员感到呼吸艰难。大堂四周,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取代了往日州兵,他们眼神锐利,气息精悍,无声地宣告着权力的更迭。
“本使奉旨节度两江,途径江州,听闻此地物阜民丰,特停留视察。”狄明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官员耳中,“诸位各安其职,无需惊慌。”
堂下以长史冯万春、司马葛斌为首的官员们暗暗松了口气,齐声应道:“谨遵大将军令!”“刺史温开留下,其余人,退下。”狄明挥了挥手。
众官员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大堂,唯有温开一人留在原地,心头莫名一紧。
待众人离去,狄明的目光落在温开身上,平淡无波,却让后者脊背瞬间渗出冷汗。
“温大人,可知本督为何独留你在此?”
“下官……下官不知。”温开强自镇定。
“不,你应该知道。”狄明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整个大堂,“陛下命我节度两江,整饬吏治。首要目标,便是你江州治下的平南侯薛青麟,以及扬州邗沟漕运大案!你身为刺史,兼领内卫之责,难道要对本督说,你对薛青麟的累累罪行,对那封要命的密信,一无所知吗?”
“大将军明鉴!”温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下官对薛青麟恶行确有失察,但此人乃侯爵,背景复杂,下官亦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至于密信……下官,下官确实正在暗中调查……”
“暗中调查?派手下女卫行美人计,便是你的调查之法?”狄明冷哼一声,“让我大周内卫的女子牺牲色相,去套取罪证?温开,你真是让内卫蒙羞!”
“大将军……”温开面如土色,万没想到这等机密计划竟已被狄明知晓。
“传,锦衣卫千户小云。”狄明不再看他,淡然下令。
片刻后,一身锦衣卫千户官服的小云英姿飒爽地步入大堂,对狄明抱拳行礼:“卑职小云,参见大将军!”她目光扫过跪地的温开,神色复杂,却并未多言。
温开见到小云这身打扮,如遭雷击,彻底瘫软下去。
“温开,你失职、失察,更险些贻误大事!若非念在你往日还算勤勉,对陛下尚有忠心,今日便不是撤职那么简单了!”狄明声音转厉,“即日起,免去你江州刺史一职,由录事参军宋璟接任。江州内卫事务,暂由锦衣卫千户小云代管,待内卫府派人接手。今日之事,若敢对外泄露半句,严惩不贷!退下!”
“谢……谢大将军恩典……”温开面无人色,几乎是被两名锦衣卫架着拖出了大堂。
大堂内只剩下狄明与小云。
狄明看着一身劲装,更显英气与娇媚的小云,满意地点点头:“这身打扮,比在内卫时更衬你。”
小云俏脸微红,心中感激与仰慕交织,低声道:“全赖大将军提拔,小云方能脱离樊笼,一展抱负。”
“是你的能力值得重用。”狄明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内卫规矩森严,束缚了你的手脚。在我麾下,但凭本事立功,无需那些蝇营狗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