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力量…不是在攻击,也不是在防御,而是在…加速!
霍沉舟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道波纹的核心,一个意识正在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成长、成熟!仿佛在瞬间走完了普通人需要数十年的历程!婴儿的懵懂被迅速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的…成年意志!
紧接着,一道清晰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信息流”,直接投射入霍沉舟濒临消散的意识核心,也同时穿透了苏念辞那狂暴的吞噬漩涡:
【锚点崩坏不可逆。当前时空结构将于3.7标准单位时间内彻底解体。】
【检测到关键变量:苏念辞(失控吞噬态)、霍沉舟(量子弥散态)。】
【执行紧急预案:变量隔离与暂时稳定。】
【警告:此操作将大幅消耗执行者本源,并可能导致执行者时间线收束加速。】
信息流落下的瞬间,那道纯净的波纹骤然扩张,化作两只无形巨手!
一只手,温和而坚定地包裹住霍沉舟那些即将被漩涡吞噬的意识粒子,强行将他从苏念辞的吞噬范围内“剥离”出来,并将其压缩、凝聚成一个极其微小、却暂时稳定的“意识奇点”,固定在量子之海一处相对平静的褶皱里。
另一只手,则更为艰难地、如同给沸腾的熔炉盖上盖子,强行在那狂暴的吞噬漩涡外围,构建了一层薄薄的、闪烁着七彩流光的“时空隔膜”。隔膜之内,苏念辞的吞噬仍在继续,但她的影响范围被强行限制,不再无休止地破坏外围的时空结构。
做完这一切,那道纯净的波纹明显黯淡了下去,传递出的信息也带上了明显的疲惫与虚弱:
【父亲…母亲…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找到…真正的‘环’…】
信息流戛然而止,那道介入的意志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迅速消退,仿佛从未存在过。
量子之海中,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一边,是被隔离在时空隔膜内,依旧在失控吞噬、形态不明的苏念辞。
另一边,是被压缩成微小奇点、意识勉强凝聚却无法脱离此地的霍沉舟。
他们隔着那层薄薄的、不知能维持多久的隔膜,以一种超越常规物理形态的方式,再次“相望”。
霍沉舟的“意识奇点”剧烈地颤动着。他感知着隔膜那头传来的、苏念辞依旧在承受的巨大痛苦和混乱,也感知着那道为了拯救他们而急速消耗、甚至可能付出未知代价的、属于他们孩子的意志…
儿子…成年了…在时空崩坏的瞬间…
他付出了什么代价?“时间线收束加速”又意味着什么?
还有…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找到…真正的‘环’…
什么环?
永恒轮回之环?时间悖论之环?还是…指向他那作为一切起源的父亲,霍明远,所留下的…某个终极答案的环?
霍沉舟存在于这个被强行稳固的“意识奇点”中,感受着周围依旧蠢蠢欲动的时空乱流,感受着隔膜那头爱人持续的苦难,感受着那份来自未来(或者说,来自某个时间线已然收束的节点)的、沉重的嘱托。
他失去了形体,被困于量子之海。
但他的意识,却在经历了崩坏、弥散、被拯救、被赋予使命这一系列极致的“虐”与“爽”的冲击后,燃烧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他必须出去。
必须找到那个“环”。
必须…结束这一切。
量子之海中,那颗微小的意识奇点,如同深渊中重新点燃的、不屈的星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专注,分析、计算、推演着这片废墟之海中每一丝可能的信息,寻找着那一线…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而隔膜的另一侧,苏念辞化身的吞噬漩涡,仍在无声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