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世界线(2 / 2)

“有没有...解决的方法?”苏念辞轻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

第七世界线的苏念辞站起身,背对着她:“只有一个方法。消除所有时空异常源,让时间线自然修复。”

“意思是...”

“意思是霍念苏必须消失。”第七世界线的苏念辞转过身,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他是最强大的时空异常源,只要他存在,时空连续性就永远无法恢复。”

画廊内一片死寂。苏念辞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看着苏亦辰怀中的念苏,那个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孩子,现在却被宣判了死刑。

“不。”她猛地站起来,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第七世界线的苏念辞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说不清的悲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所有世界线的苏念辞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她走向自己的那个婴儿,轻轻将他抱起:“我该走了。修正者正在接近这个区域,我必须保护我的念苏。”

“等等!”苏念辞叫住她,“如果所有世界线的苏念辞都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那时空崩坏不是无法解决了吗?”

第七世界线的苏念辞停在画廊中央那面依然波光粼粼的墙前,没有回头:

“这就是霍沉舟最残忍的地方。他创造了这个无解的死循环——苏念辞们永远会选择保护孩子,而这一选择又永远会加剧时空的崩坏。”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在融入那道水幕般的墙壁。

“小心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的霍沉舟。”她的声音随着身形的消散而逐渐飘远,“他们中最危险的,不是那些冷酷无情的,而是那些仍然相信‘爱’能够拯救一切的...”

话音未落,她和她的婴儿已完全消失。画廊墙壁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念辞呆立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那个苏念辞最后的警告。小心那些仍然相信“爱”能够拯救一切的霍沉舟...

这不就是她的霍沉舟吗?那个无论经历多少次重生,都坚定地爱着她,保护着她的霍沉舟?

“念辞。”苏亦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念辞看着五哥怀中的念苏,深吸一口气。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霍沉舟在第一世界线做了什么,她都相信现在的他是真心爱着她和念苏的。

而她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我们得找到沉舟。”她坚定地说,“不管他是哪个世界的霍沉舟,我都要亲口听他说出真相。”

苏亦辰担忧地看着她:“但如果他真的...”

“那我就让他变回我认识的那个霍沉舟。”苏念辞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用任何必要的方式。”

就在这时,画廊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画廊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是霍沉舟。

他的白大褂上沾满血迹和灰尘,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但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同时闪烁着熟悉的爱意与陌生的冷酷,仿佛两个意识正在激烈地争夺主导权。

“念辞...”他伸出手,声音嘶哑而痛苦,“你必须...立刻带着念苏离开这里...他们来了...”

苏念辞站在原地,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冲向他。她仔细端详着丈夫的脸,试图分辨出此刻控制这具身体的,是她的霍沉舟,还是那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意识。

“谁来了?”她平静地问。

霍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表情在痛苦与冷漠间快速切换:

“修正者...和...其他世界的我...”

他的身体突然僵直,眼神完全变得冰冷陌生。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完全变成了那个苏念辞在别墅里听过的语调:

“很遗憾,时间到了,苏念辞。为了所有现实的存在,我必须执行最终方案。”

他的手伸向口袋,取出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装置。装置的中央,一根细长的针头泛着冷光。

“对不起,念辞。”他的声音中突然又掺杂了一丝熟悉的痛苦,“我控制不了他...”

苏念辞看着那个装置,又看向霍沉舟挣扎的面容,心中做出了决定。

她向前走了一步,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主动向霍沉舟靠近。

“沉舟,”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认出真正的我。”

霍沉舟——或者说控制着他身体的意识——眯起眼睛:“你在做什么,苏念辞?”

苏念辞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向前,直到站在霍沉舟面前,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抬起手,轻抚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如初。

“那么现在,”她直视着他不断变幻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能认出真正的我吗,沉舟?”

在霍沉舟因这个举动而怔住的瞬间,苏念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了他手中的装置,同时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型注射器——那是她从霍沉舟的医疗箱中偷偷拿走的镇静剂——狠狠扎进了他的脖颈。

霍沉舟震惊地瞪大眼睛,身体开始摇晃。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完全的熟悉,充满了痛苦与理解。

“念辞...”他轻声呼唤,然后向前倒下,被苏念辞紧紧抱住。

苏念辞扶着昏迷的霍沉舟,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苏亦辰,眼中闪烁着泪光与决绝:

“五哥,帮帮我。在我们找出解决方法之前,我必须确保他不会变成我们所有人的威胁。”

就在这时,画廊外传来多个车辆紧急刹车的声音。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已将画廊包围,车上走下一群穿着银灰色制服的身影。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身影中,有一个与霍沉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冷笑着看向画廊内部。

苏念辞紧紧抱住昏迷的丈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决心。

无论面对多少世界的霍沉舟,无论真相多么残酷,她都将保护自己的家人。

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