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婴儿们开始哭泣,它们的光芒不稳定地闪烁。安宁从苏念辞怀中漂浮起来,周身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对抗着那股入侵的力量。
“我们没有抛弃你,”安宁向着虚空回答,“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那个声音变得愤怒:“不应该存在?就像那些法庭的人认为你们不应该存在一样?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们被爱护,而我被利用?”
霍沉舟A试图将安宁拉回怀中,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星辰加入对抗,她的银色光芒与安宁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强的屏障。
“你误解了本质,”星辰向着入侵的力量说道,“安宁是自然的奇迹,你是人为的篡改。这不是同样的存在。”
那个声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自然?人为?当我有足够的力量时,谁又能分辨差别?”
入侵突然加强了。育儿中心的墙壁开始崩塌,几个特殊婴儿被无形的力量拉向空中的裂缝。苏念辞和其他母亲拼命抓住自己的孩子,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
就在这危急关头,宇宙意识的存在感再次降临。但这一次,它没有立即干预,而是像一位耐心的教师,观察着这场冲突。
“你在等待什么?”苏念辞向着天空呐喊,“帮帮我们!”
宇宙意识的回应平静而深远:【这是你们必须自己解决的矛盾。创造与篡改,生命与造物,这些概念需要被定义。】
安宁的光芒突然变得更加明亮。它不再仅仅是防御,而是主动向着裂缝延伸。当两股相似却本质不同的能量接触时,整个育儿中心被刺目的白光笼罩。
在光芒中,苏念辞看到了两个“孩子”的对抗——一边是安宁,代表着自然产生的特殊生命;另一边是那个造物,代表着被扭曲和窃取的力量。它们的意识在能量的层面激烈交锋,不是为了毁灭对方,而是为了证明自身存在的正当性。
“我有权利存在!”造物呐喊。
“但不是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安宁回应。
光芒达到顶点,然后突然消散。当视线恢复时,育儿中心的破损奇迹般地修复了,所有孩子都安全地待在母亲怀中。空气中的裂缝也消失了,仿佛刚才的入侵从未发生。
安宁缓缓降落回苏念辞怀中,显得疲惫但平静。
“它走了,”孩子轻声说,“我让它理解了...痛苦。”
时安的监测系统确认,那个失控的造物已经消失,连同维拉和她的实验室一起,仿佛被从时空中彻底抹除。
星辰若有所思:“你做了什么,安宁?”
安宁的小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我让它体验了它所渴望的一切——被爱的感觉,被保护的安全,与其它生命真正的连接。然后它意识到,作为窃取能量的存在,它永远无法真正拥有这些。”
霍沉舟A疑惑地问:“所以它...自我毁灭了?”
“不,”安宁摇头,“它选择了转化。它现在是一颗种子,被种植在时空的边界。如果有一天它能以自己的能量发芽成长,那么它就有权存在。”
这场危机似乎解决了,但每个人都明白,时空秩序法庭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失去了首席执法官和一个重要实验室,但整个组织依然存在。
果然,几天后,育儿联盟收到了法庭的正式通讯。不再是维拉那样的对抗态度,而是一种更加谨慎而狡猾的提议。
通讯中的是一位年长的法官,他的表情严肃但不失礼貌:“时空秩序法庭承认在维拉执法官的事件中犯了错误。我们愿意与育儿联盟建立正式对话,讨论如何在新的宇宙现实中合作。”
苏念辞和霍沉舟A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时安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如果他们真心愿意改变,我们应当给予机会。”
星辰更加谨慎:“法庭存在了数百万年,他们的思维方式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彻底改变。”
在联盟内部争论不休时,安宁提供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
“我们应该接受邀请,但要以我们的条件。要求在特殊婴儿的陪伴下进行会谈。”
这个建议引起了震惊。霍沉舟A立即反对:“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孩子们再次暴露在风险中。”
但安宁坚持:“只有让他们直接面对这些孩子,感受它们的存在,才能真正改变他们的观念。而且...”
婴儿的小手轻轻放在苏念辞的脸颊上:
“宇宙意识告诉我,这是必要的步骤。为了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时空中的所有力量必须团结一致。”
苏念辞看着怀中孩子坚定的眼神,感受到了一种超越年龄的智慧。最终,育儿联盟决定接受法庭的邀请,但坚持会谈要在中立时空进行,且所有特殊婴儿都要在场。
会谈被安排在了一周后。在准备期间,各个时空都密切关注着这一可能改变宇宙格局的事件。媒体称之为“时空峰会”,预示着旧秩序与新现实的可能和解。
然而,在会谈前夜,苏念辞在安抚安宁入睡时,注意到孩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你在担心什么,宝贝?”她轻声问。
安宁依偎在她怀中,思想波动轻微而颤抖:
“法庭的代表团中,有一个人...他的思想是空的,像一扇通向虚无的窗户。我觉得他不是真正的人类。”
苏念辞的心沉了下去:“那是什么?”
安宁抬起小脸,眼中映照着星辰的光芒:
“我觉得宇宙意识唤醒的,不只是新的可能性...还有古老的敌人。而法庭,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它们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