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透过画廊的玻璃天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念辞挽着霍沉舟的手臂,站在五哥苏瑾墨的画廊中央,周围是熙熙攘攘的宾客和艺术评论家。这是苏瑾墨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个展,主题为“记忆的维度”。
“紧张吗?”霍沉舟轻声问道,敏锐地察觉到苏念辞的手微微发凉。
苏念辞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展厅最深处被红色幕布遮盖的区域。五哥在布展时神神秘秘地告诉她,那里有一幅“特别的作品”,只在展览的最后时刻揭幕。
“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展览不会那么简单。”她低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订婚戒指。自从与母亲和解后,她的直觉变得异常敏锐,仿佛某种沉睡的感知力正在苏醒。
展览进行得很顺利,苏瑾墨的画作获得了评论家们的一致好评。他的作品以探索记忆与身份为主题,与当下苏家正在经历的真相探寻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下午三点,展览的高潮到来。苏瑾墨站在展厅中央,敲了敲手中的香槟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感谢各位今天的光临。”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展览的最后,我想分享一幅非常特殊的作品。这幅画不是我创作的,而是我在整理家族旧物时偶然发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红色幕布上。苏瑾墨继续说:“这幅画的作者是我的母亲苏雨晴,创作于三十年前,也就是她被冷冻之前不久。令人惊讶的是,画中描绘的场景似乎预示了未来才会发生的事件。”
幕布缓缓落下,展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苏念辞感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画布上描绘的是一位穿着婚纱的女子站在医院天台上,夕阳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女子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与霍沉舟送给苏念辞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女子的面容与苏念辞别无二致,背景中的城市天际线也与他们求婚那晚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苏念辞喃喃自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霍沉舟及时扶住她,但他的脸色也同样苍白。
苏瑾墨走到他们身边,低声道:“我最初发现这幅画时也不敢相信。但母亲在画布背面写了一行小字:‘给我的女儿念辞,愿你的未来如这幅画般充满光明’。”
展览在震惊和议论中结束。宾客散去后,苏家兄弟和霍沉舟聚集在画廊的贵宾室内,那幅预言般的画作被放在中央。
“母亲怎么可能在三十年前就预见了这一刻?”大哥苏瑾言率先提出疑问,眉头紧锁。
苏念辞走近画作,仔细审视每一个细节。越是细看,她越是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幅画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除非...”霍沉舟突然开口,眼神变得深邃,“除非你母亲也经历过某种形式的‘重生’。”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贵宾室内顿时陷入沉默。苏念辞回想起母亲苏醒后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那些似乎超越了她实际经历的知识和洞察力。
“我需要见妈妈。”苏念辞果断决定,“现在就去康复中心。”
一小时后,苏念辞和霍沉舟坐在苏雨晴的康复室内。当那幅画的照片展示在苏雨晴面前时,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悲伤。
“这一天终于来了。”苏雨晴轻抚照片上的画作,眼中含着泪水,“我原本希望你们永远不需要看到这幅画。”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念辞握住母亲的手,“你怎么可能三十年前就画出了我求婚的场景?”
苏雨晴沉默良久,最终抬起头,目光在女儿和霍沉舟之间流转:“因为我见过这个场景,在我的‘梦’中。”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更加惊人的真相:“被冷冻的三十年里,我的意识并非完全休眠。林兆远的实验意外打开了我大脑的某个区域,让我能够感知到平行时空的事件。我看到过无数个版本的未来,其中一些场景格外清晰,就像亲身经历一样。”
霍沉舟的医学专业知识让他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您经历了某种形式的时间感知错乱?能够看到不同时间线上的事件?”
苏雨晴点点头:“最初我以为那只是梦境,但随着相似场景不断重复出现,我开始意识到那是真实的可能性。于是我画下了那些最清晰的画面,包括这一幅。”
她转向苏念辞,眼神复杂:“在我看到的许多未来中,只有少数几个版本里你们最终获得了幸福。这幅画描绘的就是其中一个幸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