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材料打造的隔离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苏念辞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记忆读取设备时的刺痛感,那些不属于她却又与她息息相关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她看见前世的自己穿着素白长裙,站在海棠树下,花瓣如血般飘落。霍沉舟从身后拥抱她,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胜过生命本身。”
那时的她不知道,这并非情话,而是预告。
记忆快速闪回,跳转到那个命运的夜晚。宴会厅灯火辉煌,她穿着霍沉舟送的星空蓝礼服,成为全场焦点。但角落里的林兆远正与一个神秘人低语:“...仪式需要纯净的牺牲能量...时机必须在双月重合时...”
她看见霍沉舟整晚心神不宁,频繁查看时间。当双月逐渐重合时,他突然拉住她:“念辞,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
但为时已晚。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人群惊慌失措。在混乱中,她为保护霍沉舟挡下本应射向他的能量束——那束光原本只会让他昏迷,却因她的介入变成了致命一击。
最令人心碎的是,她看见霍沉舟抱起她时眼中不仅有悲痛,还有深切的愧疚。他早知道会有袭击,但没想到目标是自己,更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挡下那一击。
“为什么...”苏念辞在现世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
记忆读取还在继续。她看见自己死后,霍沉舟抱着她的尸体三天三夜不许人靠近。第四天,林兆远出现:“悲伤无济于事。但或许...有办法挽回。”
霍沉舟眼中燃起疯狂的希望:“任何代价。”
于是有了那个禁忌的重生仪式。霍沉舟以自己的一半寿命和全部记忆为代价,换取她重生的机会。但林兆远暗中篡改了仪式,在其中加入了控制程序——确保重生后的苏念辞会被特定信号激活,成为开启星灵遗产的钥匙。
“所以从一开始...”苏念辞颤抖着后退,“我们的重逢就是被设计好的...”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被加密的日记视频。是前世的霍沉舟,在仪式前录制的: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林兆远欺骗了我,仪式有问题。但别无选择,没有你的世界毫无意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爱的永远是真实的你,不是被程序设定的你...”
视频突然中断,被林兆远的声音取代:“感人的遗言,不是吗?可惜改变不了什么。”
苏念辞猛地转身,发现隔离室不知何时变成了虚拟空间。林兆远的全息影像站在她面前,眼中是熟悉的疯狂与算计。
“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她冷声问。
“大部分是,”林兆远微笑,“但有个小意外——我没想到霍沉舟的爱会如此...顽强。即使记忆被重置,他仍然本能地保护你。”
影像切换,展示出今生的无数场景:霍沉舟在她遇到危险时总是及时出现,他对她超乎常人的信任与理解,甚至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
“我的控制程序只能引导,无法创造情感。”林兆远似乎有些懊恼,“这给我的计划增添了不少麻烦。”
苏念辞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所以霍沉舟的爱是真实的,即使被操纵,那份感情本身是纯粹的。
但接下来的真相让她如坠冰窟。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林兆远问,“不是因为霍沉舟爱你,而是因为你的基因中有着罕见的‘维度亲和性’——星灵后裔的最后血脉。”
影像展示出苏家家族的秘密:他们不是普通人类,而是星灵族与人类的混血后代。数百年来,这种血脉逐渐稀释,直到苏念辞这一代突然“返祖”。
“霍沉舟的家族则是另一支血脉——维度锚点,能稳定空间。”林兆远解释,“你们结合所产生的后代,将是完美的星灵容器。”
苏念辞想起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心如刀绞:“所以孩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最初是,”林兆远承认,“但意外总是发生。比如你竟然能在维度混乱中再次受孕...”
话未说完,虚拟空间突然剧烈震动。霍沉舟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念辞,不要相信他!他在拖延时间!”
现实中的霍沉舟正在强行突破隔离系统。通过监控,苏念辞看见他浑身是血,显然经历了恶战。
“愚蠢。”林兆远冷哼,“既然这样,那就提前最终阶段吧。”
虚拟空间消失,苏念辞回到现实隔离室。但墙壁正在透明化,露出外面惊人的景象:整个设施悬浮在维度裂隙中,四周是旋转的星辰与混沌能量。
霍沉舟冲破最后一道屏障,来到她面前。他伤势严重,但眼神坚定:“我找到了解除控制的方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他解释,林兆远的控制基于一个隐藏在霍沉舟意识深处的触发程序。只有苏念辞的抗体能量能够中和它,但过程极其危险——可能同时抹除霍沉舟的所有记忆。
“即使忘记一切,我也不要成为伤害你的工具。”霍沉舟握住她的手,“做你该做的。”
就在这时,林兆远的本体终于出现——不是全息影像,而是经过机械改造的身体:“多么感人的场景。可惜太晚了。”
他启动某个装置,霍沉舟突然僵住,眼中金光大盛——控制程序被完全激活!
“杀了她。”林兆远下令。
霍沉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攻击苏念辞。她只能狼狈闪躲,泪流满面:“沉舟,fight it!我知道你能听见我!”
霍沉舟的攻势偶尔会有瞬间迟疑,那是真实意识在挣扎。但控制太强,他逐渐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