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整容医师灭口(2 / 2)

“钥匙给我!” 她向陈放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

陈放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冷静交织的光芒,深知无法劝阻。他叹了口气,将一把车钥匙放在她掌心:“车在楼下b2,黑色越野,防弹改装过。安保小组会以最快速度赶去接应!苏小姐,千万小心!”

苏念辞紧紧攥住冰冷的钥匙,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霍沉舟。她俯下身,在他冰冷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却重若千钧的吻,带着她所有的祈祷和誓言。

“等我回来,沉舟。” 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然后决然地转身,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出了弥漫着药水味的病房,冲入沉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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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废弃的医疗器械仓库区,如同被时代遗忘的钢铁坟场。巨大的库房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破碎的玻璃窗像怪兽空洞的眼窝,夜风穿过锈蚀的铁皮缝隙,发出呜咽般的怪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陈年机油和尘埃混合的刺鼻气味。

苏念辞将黑色的越野车熄火,悄无声息地停在一个巨大的废弃集装箱后面。她推开车门,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让她因高度紧张而灼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拔下钥匙,反手从副驾驶座下抽出一把霍沉舟习惯性备在车里的、带有强电击功能的战术匕首,冰冷的金属握柄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她深吸一口气,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朝着陈放提供的那个闪烁着红点的坐标仓库疾行。

靠近目标仓库时,一股若有似无的、极其特殊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比医院的味道更刺鼻、更冰冷,带着一种……实验室特有的无机质气息。苏念辞的心猛地一沉。就是这里!她贴着冰冷的仓库外墙,移动到一扇半塌的铁皮门边。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她屏住呼吸,侧身闪入。

仓库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庞大。高高的穹顶下,堆积着大量蒙尘的废弃医疗设备轮廓,像一头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光源来自仓库深处角落——那里被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临时搭建成了一个简陋却功能齐全的手术室!无影灯亮着惨白的光,照亮了中央一张冰冷的不锈钢手术台。台子旁边散落着一些闪着寒光的精密器械,还有几个打开的、印着生物危险标志的冷藏箱。

手术台上没有人。但空气中那股特殊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极其新鲜、浓烈的血腥味!

苏念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匕首,放轻脚步,如同捕猎的猫科动物,无声而迅捷地朝着光源处潜行。绕过一堆巨大的废弃ct机外壳,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手术台旁边的地上,倒着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白大褂的男人!他面朝下趴着,身体还在微微抽搐,身下洇开一大片粘稠、暗红的血迹,那颜色在无影灯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血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苏念辞的心猛地一沉——灭口!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她强压下翻涌的胃液和惊悸,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才快步上前,用脚小心地将那具还在抽搐的身体翻了过来。

一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映入眼帘。男人大约四十多岁,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已经扩散,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他的嘴角残留着白沫,脖子和裸露的手腕上,可以看到大片大片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的、诡异的青黑色血管纹路,如同某种活物在他皮肤下蠕动!更骇人的是,他的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左眼,指缝里不断有粘稠的、混合着血丝和某种灰白色不明胶状物的液体渗出!

“鬼手”?!苏念辞蹲下身,顾不上那浓烈的血腥和诡异的景象,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鬼手’?林兆远在哪里?‘银瞳’是什么?‘蓝血’又是什么?!” 她必须抓住这最后的几秒钟!

地上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似乎凝聚起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艰难地转向苏念辞。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像是破风箱漏气的声音。他那只完好的右眼,死死地盯着苏念辞,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哀求,有绝望,最后竟诡异地凝固成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极致的惊骇!

“……眼……眼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挤出两个字,那只捂着左眼的手猛地垂落下来,露出了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死死地、凝固地……盯住了苏念辞的脸!

然后,他身体最后一下剧烈的抽搐停止了。所有生命的光彩,彻底从那双充满惊骇的眼睛里消失。

死了。唯一的线索,在她眼前,以如此诡异恐怖的方式被彻底掐断。

苏念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睛?他临死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惊骇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怪物!是因为她眼睛里的秘密?还是……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电子蜂鸣声,从“鬼手”白大褂内侧口袋里传了出来!嗡嗡…嗡嗡…

苏念辞眼神一凛,迅速伸手探入那沾满粘稠血迹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长方体。她掏了出来——是一个特制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通讯器!屏幕是黑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伴随着蜂鸣声急促地闪烁着红光。

谁?谁在这时候联系一个死人?是灭口者?还是……林兆远背后的人?

苏念辞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红光的通讯器,仿佛握着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几秒钟的极度挣扎后,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手指颤抖着,按下了通讯器侧面唯一的接听键!

没有声音。通讯器里一片死寂。只有那急促闪烁的红光,如同魔鬼嘲讽的心跳。

死寂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就在苏念辞以为对方已经挂断时,一个声音,一个经过精密电子变声处理、完全无法分辨年龄性别、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刺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清理完成。‘眼睛’已确认抵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