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太子爷仁厚,能驾驭猛将。太孙……毕竟年幼,这把刀太锋利,容易伤了自己,握不住啊。”有人唏嘘感叹,道出了最关键的原因——主少国疑,悍将难容。
各种声音在坊间流传,有骂蓝玉跋扈该死的,有惋惜太子早逝的,有担忧未来朝局的,更有那等心思活络的,开始悄悄琢磨如何与蓝玉一系彻底切割关系。
整个大明的舆论场,因为天幕的这一次剧透,彻底沸腾了起来。
与外面的喧嚣相比,长兴侯耿炳文的府邸,此刻却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死寂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耿炳文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魂不守舍地飘回府的。一路上,他感觉所有遇到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探究、同情,甚至幸灾乐祸。
“关门!快关门!”一进府门,他就嘶哑着嗓子对管家吼道,声音都在发颤。
管家从未见过侯爷如此失态,吓得连忙指挥家丁将大门紧紧关闭,连侧门和后门都落了重栓。
耿炳文瘫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浑身冷汗淋漓,手脚冰凉。他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天幕上那最后一条飘红——“其嫡长女……哦豁,好像是蜀王朱椿的王妃?惨喽惨喽……”
昨天他怎么这么着急,将未来的蜀王妃抢来给自己的庶三子当了媳妇不算,还将全族绑上了蓝玉的战车.......
完了!全完了!
他本想借着联姻攀上蓝玉这棵即将参天的大树,给自己的家族再加一道保险。谁能想到,这根本不是大树,而是一棵早就被标记了要砍掉的、而且会砸死周围所有人的祸根!
“爹!爹!您怎么了?”他的几个儿子闻讯赶来,看到父亲面如死灰的样子,都吓坏了。
耿炳文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们,尤其是那个刚刚和蓝玉长女定了亲的三儿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快……快去……你赶快出去惹点大祸儿,嗯.....去青楼打一架,然后想办法被抓进应天府.......咱好替你把那桩婚事……给……想办法退了!不惜一切代价!快!”
儿子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退婚?还是退蓝玉家的婚?这……
就在这时,门房连滚爬爬地跑进来,脸色惨白:“侯爷!侯爷!不好了!宫里……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传召!”
耿炳文眼前一黑,直接从太师椅上出溜到了地上。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今天的长兴侯府,恐怕要比昨日的秦王府,还要“热闹”百倍。而这“热闹”,是他绝对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