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朱及第仍然是优哉游哉地摇着那把羽毛扇子,继续往下唠:
“虽然之前有一系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细思极恐的操作吧,但建文帝朱允炆,总算是没出啥大岔子,顺顺当当地把龙椅给坐上了。”
他话锋一转,抠起了时间细节:
“这里得说明白啊,洪武大帝是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十号没的。按老祖宗的规矩,得等到第二年开春,才能改元,用新年号。所以啊,从老皇帝蹬腿儿到年底这六个多月,理论上还得叫——洪武三十一年。”
天幕下的奉天殿,死一样的寂静。
龙椅上,朱元璋的脸黑得像锅底。任谁被当面反复念叨自己哪年哪月死,心情都不可能好得了。更何况,这死亡过程还他妈“值得怀疑”!
底下的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点猜疑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可谁敢说?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陛下的霉头?就连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这等大佬,也都低垂着眼皮,仿佛脚下金砖的花纹变得无比迷人。
就在这大明疆域内一片压抑的死寂时,估计这会儿,也就云南那块还没收拾服帖的元孽、辽东的纳哈出、还有漠北草原上那些听见信儿的蒙古部落,正偷摸着举杯庆祝呢
就在这憋闷的气氛中,朱及第的声音再次响起,抛出了一个名字:
“话说到了已经没有朱元璋的洪武三十一年的七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曹国公……”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停顿了一下。
就这一下,可把底下现任的曹国公李文忠、以及他老爹、老曹国公李贞给紧张坏了!父子俩心里同时一咯噔:叫……叫我们?!这节骨眼上被天幕点名,准没好事啊!
然而,天幕接下来的话,让他俩猛地松了口气,甚至还有点小欣慰。
“……曹国公李景隆,奉命前往北平备边。”
李景隆?
李文忠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那个还在少年期的长子!未来的曹国公!爵位传下去了!好!好啊!至少说明他们李家在新朝没倒,还是勋贵!
殿内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侍卫队伍里那个站得笔直、同样一脸震惊和茫然的半大少年——曹国公世子李景隆。
这小子……将来能担起“备边”的重任?去北平?那不就是冲着燕王去的吗?
天幕仿佛猜到了众人的心思,嘿嘿一笑:
“或许有人猜了,这是不是建文帝派去夺燕王兵权的呀?嘿嘿,你们猜错啦!”
“此时的燕王朱棣,经过建文帝登基后这一两个月的‘梳理’,手里头早就没多少兵权啦!除了他燕王府那按制最多不超过八百人的护卫亲兵,他连北平城的城门都管不着喽!”
这话信息量巨大!新帝登基才一两个月,就开始“梳理”削藩了?而且首先就拿最强的燕王开刀?还效果显着?
众人的心思立刻被这更劲爆的朝局变动吸引了过去。
就在大家琢磨这削藩手段时,天幕上的朱及第话锋又一转,居然开始评价起李景隆本人来了,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调侃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