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那个被唤作“朱及第”的后世声音,依旧用那种聊家常似的平淡语气说着:
“当然了,这个‘虐待’啊,也不是咱们普通人想的那种。秦王妃王氏在西安秦王府,其实也就是被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住着,府里的大小事务,那是一点手都插不上的,也不让她出府。不过嘛,吃喝用度,起码管饱管暖,当时主持秦王府的那位邓次妃,倒也没在这些基本用度上刻意克扣短缺她什么。”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轻飘飘!
可这轻飘飘的话,落在奉天殿前,简直比惊雷还响!
“孽障!!!”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跳,几步就冲到了二儿子朱樉面前。朱樉还正仰着头,一脸懵逼地盯着天幕,没反应过来咋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老朱那是沙场练就的腿脚,抬腿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直接踹在朱樉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朱樉“哎哟”惨叫,整个人被踹得向后翻倒,狼狈地摔在冰冷的金砖上,冠冕都歪了。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太子朱标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扑上去死死抱住又要冲上去踹的朱元璋。他真怕暴怒下的老爹,顺手抄起边上仪仗的金瓜锤,那老二今天可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息怒?咱怎么息怒?!”朱元璋胳膊被抱着,脚还试图往前踹,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朱樉破口大骂,“听听!听听!咱老朱家的脸都让这混账东西丢尽了!把正妃关小院里当猪养?咱是这样教你的?!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咱老朱家?!啊?!”
与此同时,遥远的云南,梁王府。
昔日北元的荣耀虽已褪色,但王府依旧保持着几分气派。大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正喝着马奶酒,看着天幕,原本只是冷眼旁观明朝皇帝的家丑。
可当他听到自己视为英雄的那位英勇的齐王(王保保)的胞妹,竟在西安秦王府遭到如此对待时——
“哐当!”
一声脆响,精美的金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酒液四溅。
“欺人太甚!!”梁王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齐王乃我大元的英雄!是草原上的雄鹰!就连他朱重八,战场上见了也得敬我兄长是条汉子!他竟敢……竟敢如此折辱我兄长的胞妹!”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北方应天的方向,怒目而视,啐了一口:“呸!朱重八!本王原先还以为你算个人物,是个英雄!没想到竟如此苛待一个女子,纵容儿子如此行事!小人得志!毫无气量!”
而在应天府内,各个王府、公侯府邸里,气氛则更为微妙。
勋贵百官的家眷们,震惊于皇家秘辛的同时,内心更多的是一种“物伤其类”的寒意和……对那位邓次妃的微妙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