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冲天叫战,就是不服(2 / 2)

然而……

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空依旧墨蓝,月光依旧清冷。那面可怕的光幕仍然挂在天上,但并没有雷霆劈下。仿佛刚才那一切惊心动魄的对抗,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他们当然不知道,就在他们对着天空叫板的时候,那“天幕”之中的主角——现代的朱及第,压根就没听到、也没看到、更不知道这一切。

他正乐呵呵地看着直播屏幕,回答着一个网友的提问:

“哦,你问胡惟庸啊?我觉得吧,他根本就没造反那个心思和能力。要我说,这事儿纯粹是他朱元璋……”

后面的话,奉天殿前的人们是听不到了。他们还在紧张地仰着头,准备硬扛天罚呢。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钱塘江边钱塘江边,草庐内。

施耐庵放下手中的粗陶茶杯,对着弟子罗贯中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

“听见了?此方是近乎真相之论。一介文臣,手无寸铁,亲兵不过府邸家丁,他拿什么造反?

纵是古之司马懿,亦是隐忍十数载,待主少国疑、权柄分散之时,方能于高平陵一击而成。

再看今之朱元璋,虽于我等视角(张士诚旧部),其人行径卑劣,不容于士林,然不得不承认,此乃一代枭雄,鹰视狼顾,权术驭下之道已入化境。

满朝朱紫,谁非其鹰犬爪牙?说胡惟庸敢造反、能造反?荒谬,滑天下之大稽!”

罗贯中目光灼灼,沉吟道:“老师所言极是。如此看来,恐是鸟尽弓藏之局。只是这‘天幕’将其心思赤裸裸剖白于天下,倒是千古未有的变数。”

云南,昆明,梁王府。

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倚在软榻上,听着天幕之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啧啧,朱重八这屠夫,演得好一出大戏!呵,不过是借题发挥,铲除异己的由头罢了。这胡惟庸死得冤呐,却也死得不冤。跟了这等主君,兔死狗烹是迟早的事。”他晃着杯中美酒,“这天下,看来还有得乱。本王或许……机会更大了?”

辽东,金山,纳哈出大营。

太尉纳哈出站在帐外,遥望天空,浓眉紧锁:“朱元璋这老小子,心是真黑啊!对自己丞相说杀就杀,还搞得是胡惟庸要造反似的?嘿,真是又当又立!”

他搓着粗粝的手掌,对左右部落首领道,“不过,他自毁长城,废丞相,揽大权?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能有多大的精力,管得过来这偌大江山?等他老了,累了,或者换个糊涂皇帝上来,这朝廷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到时候,这辽东之地,究竟谁说了算,可就不好说了!”

漠北,和林,北元宫廷。

乌萨哈尔汗脱古思帖木儿听着来自天幕的消息,先是震惊于天幕的神异,随即对朱元璋的举动报以轻蔑的嘲笑:“废除丞相?朱元璋是疯了吗?他以为他是谁?长生天指定的唯一智者吗?”

他对身边的部落亲王和旧元大臣们说道,“治理一个大国,岂能没有宰相统领百僚、调和阴阳?他朱元璋一个开国皇帝,或许精力旺盛,权欲熏心,可以事必躬亲。但他能保证他的儿子、孙子,每一个后代都像他一样是工作不休的疯子吗?”

“简直可笑!”一位老臣接口道,“没有宰相制度,要么累死皇帝,要么权力落入宦官、外戚之手,朝政必然大乱!朱洪武此举,看似集权,实则是为他朱家王朝埋下了祸根!如此看来,我大元虽暂退漠北,静观其变即可。待其自生乱象,或许便是我们重返中原之时!”

四面八方,或嘲讽、或冷静、或幸灾乐祸、或野心勃勃的议论,如同无声的暗流,在洪武十一年这个正月十六的夜晚,随着天幕而在各地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