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佑璋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那种默契,让他感到无比刺眼。
“此议甚好。”萧墨玄压下心中的波澜,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只是现在不必着急,反正你还年轻;‘秦氏商行’在你的手里,本王是一万个放心!至于继任者等到时候再说吧。”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微妙而尴尬。
杨映溪敏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张力,心中暗自叹息。她不想卷入这种复杂的感情旋涡,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面。
“王爷,崔大人,映溪有些乏了……”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萧墨玄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崔佑璋,站起身:“既如此,你好好休息,本王和佑璋改日再来看你。”说罢,站起身来看向崔佑璋,那眼神明显的就让他和自己一起走。
崔佑璋了然,他淡淡一笑,温声对杨映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他目光中带着未尽的话语,但今日也不便再多言,只得随之告辞。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秦园,之间的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萧墨玄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却透着冷硬。崔佑璋跟在稍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了然。他知道,墨玄定然是听到了些什么。但他并不后悔。
有些话,他必须要说,有些心意,他必须要表明。至于最终如何,他尊重映溪的选择,也……做好了与墨玄竞争的打算。
出了秦园,萧墨玄的脚步并未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而是转向了园外那片幽静的竹林。崔佑璋会意,默默跟上。
竹叶沙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萧墨玄倏然停步,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在崔佑璋脸上,方才在书房内压抑的怒火与痛楚此刻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佑璋,你明知道……我们有过约定!”
崔佑璋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神情坦荡而平静:“是,我们约定共同守护她的秘密。但我并未违背这一点。
墨玄,我告诉她我所知的,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是为了让她知道,她并非独自一人。我从未想过利用这个秘密来胁迫或伤害她。”
“可你利用了它来接近她!”萧墨玄几乎是低吼出来,拳头再次攥紧,“你看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然后用你的‘理解’和‘守护’去打动她!这难道不是一种……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崔佑璋重复着这个词,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墨玄,若说趁虚而入,我们两人,谁又不是呢?她孤身在此,内心沉重,渴望理解与依靠,这是事实。
我对她的心意,发自肺腑,并非策略。我只是……选择了在她需要的时候,将我的心意告诉她。难道只因为我也动了心,就要因为与你的兄弟之情,而永远缄默不言吗?而且,若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认识她的,不是吗?”
萧墨玄被他问得一窒。他死死盯着崔佑璋,胸膛起伏。理智上,他明白佑璋说得没错。感情之事,无法用先后来裁定,更无法因兄弟情谊而强行压制。他自己不也早已深陷其中了吗?
半晌,萧墨玄眼中凌厉的光芒渐渐被一种沉重的无奈取代。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