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梁寒的话让他的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卢家这是不甘心,还想在朝廷正式开海之前,利用信息差和已有的走私网络,攫取更大的利益?还是说,他们与这尼亚国人之间,有着更深层次的、不可告人的合作?
“梁叔,接下来的事非常重要……”杨映溪沉声道,
“你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想办法弄清楚那个尼亚国人的具体身份、在京落脚点以及停留时间。
第二,这个卢弘文不是挺喜欢装文人雅士吗,给他找个机会见见红依,看看红依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与海外联系的渠道,不要打草惊蛇。”
“是,东家!属下明白!”梁寒领命,匆匆离去。
杨映溪独自坐在房中,陷入了沉思。卢家与尼亚国人的秘密接触,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这看似偶然的发现,背后或许隐藏着一条重要的线索。她隐隐觉得,这可能会成为未来扳倒卢家的一颗关键棋子。
梁寒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两日,他便再次向杨映溪汇报了初步调查结果。
“东家,已经查清。那个尼亚国人,化名‘贾仁’,持的是南方某小国的商引,目前落脚在南城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专门招待外邦客商的客栈”好在来客栈’。与他同行的还有两名随从,看起来有些身手。”
梁寒禀报道,“我们的人暗中观察,发现他行事颇为谨慎,除了与卢弘文那次会面,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会去市集采购些物品,但并未与其他官员或世家有明显接触。”
“贾仁?假仁假义,倒是贴切。”杨映溪冷笑一声,“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吗?”
梁寒面露难色:“时间太短,且我们的人手在南洋一带根基尚浅,暂时无法确认其具体身份。不过,根据他的做派和随从的素质来看,绝非凡俗商人,在尼亚国内地位应该不低。”
“南洋,南洋……,梁叔,南洋那里是不是盛行什么降头术?”
“咦,东家,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我突然想到的,你马上派人把清风道长请下来,以防万一!”
“东家,那个降头术是南洋的邪术,清风道长能管用吗?”
“放心吧,咱们大虞朝的正统道术,专克这些歪门邪道!再说了,我也是以防万一,不一定真用的上!”
杨映溪挥挥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卢家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卢弘文自那日之后,并无异常举动,依旧忙于年末的各种交际。但是……”
梁寒压低了声音,“我们监控卢家二爷卢弘武(卢弘文之弟,主要负责卢家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心腹发现,他前日秘密会见了一个来自明州的富商,之后卢家名下的一支船队便悄然离港,对外宣称是往南边运年货,但航线似乎有些蹊跷,更像是往南洋方向而去。”
卢家船队悄然南下,尼亚国“贵客”秘密来京……这两条线似乎隐隐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