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璋目光微动,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点破,只是顺着萧墨玄的话问了一个问题:“王爷,你是介意秦公子私人武装力量的问题,还是忌惮他手里那个咱们从没见过的武器?”
崔佑璋的问题一下把萧墨玄给问住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说介意他手里的私人武装,那我倒觉得完全不用在意。因为他训练的只是一支属于他自己的镖队。对于他拥有他这样身家的商人来,这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你说的训练有素,你忘了,秦庄收留了很多的战场上下来的伤残兵户,秦叔也是其中之一,他们能训练出一去堪比正规军的武装力量,也是很正常的吧!”
崔佑璋喝了一茶继续说道:
“王爷可知,前朝有个江南巨贾刘继财?”崔佑璋不急不缓地说道,
“前朝之时,刘继财富甲天下,曾出资助朝廷修建京都城墙,可谓功勋卓着。然其最终下场如何?并非因其有谋逆之心,而是其财富与影响力,已引起了皇权的忌惮,加之无足够自保之力,最终落得家破人亡。”
他看向萧墨玄,语气平和却切中要害:
“王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拥有巨额财富的商人,在某些时候,本身就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若无足够的力量守护,其结果无非两种:要么被群狼分食,要么被迫依附于某一头猛虎,成为其爪牙与钱袋。”
“显然,秦公子已经选择了做您和朝廷钱袋子!”崔佑璋刻意加重了“您和朝廷”这几个字,观察着萧墨玄的神色,
“他选择自己培养护卫,只是为了自保,只是想在可控范围内,能自己掌握主动权!此举看似僭越,但这是他在这世道的求存之道。
况且,他既愿相助王爷,将部分力量用于正途,例如护卫商道、协助王爷处理一些明面上不便出手的事务,岂非比将其推向对立面,或者任由其被其他心怀叵测的势力吞并要好得多?”
萧墨玄沉默着,指尖的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崔佑璋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的某个结锁。
崔佑璋看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接着说道:
“你说的那个武器,你倒是可以找机会直接和他本人谈一谈,我相信他没有向您透露,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肯定不是想藏私!”
是啊,“秦歌”若真有异心,何必屡次相助自己?又何必在遇险时,流露出那般全然的信任与脆弱?他蓄养私兵,或许正如崔佑璋所言,是“怀璧其罪”下的无奈自保。
自己因为身份使然,对“私兵”二字过于敏感,反而忽略了其背后的现实逻辑。
“噢,你为何如此肯定!”萧墨玄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探究和调侃。
“可能我比较了解他吧,我们私下里会经常小聚一下,谈经论道。不瞒你说,有很多让我困惑的问题,和秦公子聊上一聊,他总能为我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他常说,很多问题,看似纷乱复杂,但是换个角度或许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崔佑璋看到萧墨玄完全松懈下来了,他说话也轻松了几分。
“你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吗?”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就会去找他聊天,和他聊天比其他人有趣多了,要我说,你把谁当成潜在威胁都没问题,唯独他,那是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