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杨映溪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些卑鄙无耻的人,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平白的毁掉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这个范大人更可恶,不但没有护住自己的女儿,反而在女儿出事后,狠心的抛弃了她!”
萧墨玄冷哼一声:“郭奉老奸巨猾,做事向来不留首尾。这封信不足以直接定他的罪,但这本账册,却是关键证据。
只是……范永年手握此等证据,却选择牺牲女儿,称病避朝,实在是懦弱昏聩!妄为人父,更妄为父母官。”他的话语中带着对范侍郎的失望,也透露出对范芷琪遭遇的同情。
“父母官?!切……”杨映溪充满嘲讽的语气,像巴掌一样的扇在了摄政王的脸上!
“殿下,现在证据确凿,是否可以……”杨映溪急切地问。
“还不到时候。”萧墨玄打断她,“仅凭这些,最多只能扳倒几个中间角色,动不了郭奉的根本。他大可以找替罪羊。而且,如果打草惊蛇,可能会让范芷琪陷入危险。”
他看向杨映溪,目光深邃:“秦歌,你需告知范芷琪,证据已找到部分,但还需忍耐。让她仔细想想,出事前后,范府内外还有何异常,特别是与她父亲、管家范福,甚至与郭府等相关人等有关的细节。我们要的,是能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的铁证!”
杨映溪明白萧墨玄的顾虑,政治斗争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耐心和时机。她点头应下:“是,殿下。我会转告范小姐,也会协助她继续回忆。”
带着复杂的心情,杨映溪回到了小院。她将摄政王的话委婉地告诉了范芷琪,隐去了账册的具体内容,只说是找到了可能相关的证据,但需要更多线索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
范芷琪听到证据确与父亲和朝中争斗有关时,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但这一次,她没有崩溃大哭,只是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我会好好想,仔细想。”她闭上眼,努力在痛苦的回忆中搜寻有用的碎片,
“范福……我记得出事前几日,他曾借口采买,出府大半日,回来时神色有些慌张……还有,郭尚书府上的二管家,似乎在那之前来过府上一次,说是送节礼,但父亲见了他之后,心情很不好……”
一条条细微的线索从范芷琪口中说出,或许零星,或许关联不大,但杨映溪都认真记下。她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可能正是拼凑出完整真相的关键。
看着范芷琪强忍悲痛、努力思考的样子,杨映溪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一度被逼至绝境的女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挣脱枷锁,从等待拯救的受害者,逐渐转变为勇敢的自救者。这是范芷琪在完成一场艰难的自我救赎的过程。
夜幕再次降临,两个身影在灯下低声细语,整个过程在细节的补充下逐渐变得清晰。她们要对抗的,不仅是具体的施暴者与加害者,更是那套根深蒂固、吃人的世俗观念。
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她们彼此扶持,眼中闪烁着不容摧毁的光芒——那是对公道的渴望,也是对不公命运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