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溪下令今天三楼清场,她亲自督办了一桌酒席,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就静候两位贵宾的到来!
天香楼三楼雅间,静谧而雅致,熏香袅袅。杨映溪,此刻是身着男装、面容经过巧妙修饰显得清俊却略带苍白的“秦公子”,独自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楼梯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杨映溪立刻收敛心神,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袍,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商贾谦卑又不失风度的笑容。
门被推开,率先进来的是崔佑璋,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锦袍,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润笑容,侧身让出身后之人。
随后踏入雅间的那人,身量极高,身着玄色暗纹常服,腰束玉带,带着一付面具,仅从露出半张脸也可以看出,面具下的应该是隐藏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这人通身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与威严,目光扫过来时,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无需介绍,这便是当朝权势煊赫的玄王殿下——萧墨玄。
此时杨映溪和萧墨玄心里都在想:“原来是他!”
杨映溪想的是那日在长公主府上惊鸿一瞥的戴面具的年轻人,她虽然当时有所猜测,但是并未深想。
而萧墨玄却想到了那位与他琴瑟合鸣,对酒当歌的洒脱的年轻公子!原来他就是崔佑璋口中那个想让世界变好一点的“秦公子”。他浑身的气势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秦公子,久等了。”崔佑璋笑着拱手,“这位便是摄政王殿下。”
杨映溪立刻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声音也刻意压得低沉了些:“草民秦歌,参见王爷,参见崔大人。二位屈尊来此,小民备感荣幸。”
萧墨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崔佑璋则笑着道:“秦公子太客气了,今日叨扰了。”
一番简单的寒暄与推让后,三人落座。珍馐美馔陆续上桌,酒过一巡,气氛却依旧有些微妙的凝滞。萧墨玄显然并非来此享受宴席的。
他放下酒杯,目光如炬,直接看向杨映溪:“崔掌柜说,秦公子有要事想与本王面谈,手中握有能引得本王兴趣的东西。本王时间有限,不妨直言。”
杨映溪心知与这等人物打交道,绕弯子反而落了下乘。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迎上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不卑不亢地道:
“王爷快人快语,相信王爷已经见过草民献上的精盐和糖霜了。草民机缘巧合下得获两样物品的改良制法,自觉于国于民,或有些许微末用处,愿献与王爷和朝廷。”
萧墨玄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盐铁之利,关乎国计民生,军队后勤亦极度依赖。若此言非虚,其意义绝非“微末”。
此言一出,连一旁始终带笑的崔佑璋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看向杨映溪的眼神充满了惊异。精盐自不必说,就是那洁白如雪的糖霜,如今稀少堪比珍宝,多为贡品,若能量产,其利巨大,足以撼动整个糖业。他却愿意轻易的献出,他说的是献,而非合作!
萧墨玄终于郑重的看向眼前的“秦公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与探究:“你当真甘愿献出?此二法,从何而来?”他特意咬重了“献出”二字。
“草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至于来源,请王爷恕草民暂不能透露,但草民保证绝无后患。”杨映溪淡然一笑,态度恳切,却又守住了底线。
“你想要什么?”萧墨玄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已然将眼前的“秦公子”放在了值得对话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