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发现让徐远舟又惊又怒!司令部内部?!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利用内部设备向外发送密电?!
“给我查!彻查今天下午所有使用过通讯机房的人员和记录!重点排查那个频段,那个时间点!”徐远舟咆哮道,他感觉自己刚刚取得的胜利果实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内部审查的风暴再次升级,这一次更加猛烈,直接指向了司令部的心脏部门。
叶莲舟刚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将记录着“壁虎”动向的便签纸传递出去,就被两名面无表情的保密局特务“请”走了。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问话,而是直接带往保密站的审讯室!
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电文可能被截获了,至少是引起了怀疑。
在离开办公室前,他利用收拾文件的短暂瞬间,将那张便签纸迅速揉成团,塞进了办公桌抽屉背后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希望能为组织留下一点线索。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徐远舟亲自坐镇,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叶莲舟。
“叶参谋,说说吧,今天下午的‘培训’,是怎么回事?”徐远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叶莲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强调这是经过批准的、正常的业务培训。
“培训?那为什么会有非标准加密信号发往一个商贸行?”徐远舟猛地将一份电讯记录拍在桌上。
叶莲舟心头巨震,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委屈:“站长明鉴!那只是模拟测试用的虚拟地址和随机生成的代码,是为了检验设备在非标准环境下的表现!这在培训方案里是写明了的!如果您不信,可以询问我的上司和参与培训的所有操作员!”
他咬死了这是“培训”,将所有责任推到“合规流程”上。他赌徐远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那电文是示警信息,也赌他不敢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轻易动一个刚刚在“黄河防线”分析上“表现出色”的参谋军官。
审讯持续了数个小时,反复盘问,威逼利诱。叶莲舟始终坚守着防线,尽管精神已濒临崩溃。
最终,因为确实没有直接证据,加上叶莲舟那位上司也不愿惹祸上身,出面证明了培训的“合法性”,徐远舟不得不再次放人。但这一次,他看叶莲舟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怀疑,而是几乎可以确定的杀意。
叶莲舟知道,自己虽然暂时脱身,但已经被徐远舟牢牢锁定。他就像一颗已经被拔出保险销的手榴弹,随时可能爆炸。
他发出的示警,陕北是否收到?他藏起的“壁虎”动向,能否被组织找到?
而他自己,在这最后的时刻,还能做些什么?或许,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决绝的一步——为了掩护更深层的秘密,为了保住那条至关重要的“黄河防线”情报渠道,他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
他回到那个冰冷、布满监视的家中,平静地写下了一封给陆明远的绝笔信,藏在了那本《曾文正公全集》里。信中,他汇报了“壁虎”的最新动向,并表明了自己誓死守护秘密的决心。
然后,他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等待着黎明,或者说,等待着最终的审判。